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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撑着头,双目空洞。他那双戴着检查过尸体染上沾上血迹手套把血迹弄到脸上头上:“怎么了?”
“枪不见了。”周军那张褐色的脸很明显地看得到青筋隆起,肌肉在抽搐。
老马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枪丢了,可以找回来,就算找不回来大不了被革职,命丢了什么都没有了。”
周军想不到从他口里听到这么没志气的话,猛地回头,却看到他头上脸上手套上的血迹便嚷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啊?你也受伤
了?哪里来的血?”
“你的对讲机呢?”老马没有马上回答,反正周军迟早会知道发生在前院大厅里的惨案。
“在水桶里。”邹清荷坐在凳子上,无法让肌肉的颤动停下。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去找姚风,去找线索。可是……他动不了,双
腿跟棉花做的一样,就是站不起来。
为了分散自己害怕的心,他强迫自己把目光在室内转动。他坐着的木凳靠着边,右边放着膝高的木水桶,里面有半桶水,黑色的对
讲机就泡在里面。左边是平方米左右的方桌,上面铺着拥有历史色彩依旧华丽的纺织物。桌子上有铜制精巧雄鹰展翅以香油为燃料的三
头灯盏,灯芯还没燃烧尽,没有香油……其中插了支白色的蜡烛……每一个香油盏里积有厚厚的蜡油。桌上乱放着几根完整的新蜡烛,
有一支滚落在地上。两副手铐搭拉着安静地躺在桌子底下……地板是油过桐油的没有腐烂。窗户是木格雕花的,加了一层不必要的彩色
格纹的玻璃。床是雕花的大木床还有一股子幽香,床幔积了灰积显得陈旧已经看不出原本的色泽来。床头有梳妆台,上面只有镜子。笨
重的大衣柜是深枣色的……其中一扇门半开着的,里面有几床发黄的棉被,显然被人翻动过,室内有打扫过的痕迹,却扫得不彻底……
柜子底下有一截粉红的衣袖……房门旁边有一洗脸盆架,上面有半新的几条毛巾,其中一条还是半湿的……
周军坐在床沿上使劲地捶着床,引得灰尘扑面。
“只好跟罗队先报告了。”他站了起来:“我就不信这小子能逃到天涯海角!”
坐在另外一张木椅上的老马动了动:“罗队……罗队……已经死了!”
“胡说!”周军看着老马带血的手套,发青的脸颤抖的唇……只觉得血腥味漫上心脏,一时喘不过气来,他又跌回床上了:“你说
的是真的?”
“老季,黑仔……连他们的信号也收不到。”老马取下手套,把自己的对讲机抓在手上还是任何信号也收不到。他把对讲机放在桌
上,卷起右腿的裤脚……他的手枪是绑在小腿上的。他取下手枪,检查着枪膛里的子弹,没发过一弹,里面是满满的。他用自己的衬衣
下摆擦了擦枪。这一动作让他的心静了一些,手也稳了些。他进过刑侦大队,见过不少尸体。他,并不怕陌生的死人……但惨死的数人
却是昨天还一起共过事的同仁,他了解他们的身手与头脑,随便一个都可以陡手对付数名歹徒,都是些经过训练的职业警察啊。莫名其
妙降临的死亡冰冻了他的四肢……他胆怯了,不愿意再回去看一眼现场。他需要重新建设他的信念他的勇气……面前的两个人更需要自
己给予他们勇气吧。
邹清荷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写写画画,他的手终于不抖了:“我们现在要冷静!冷静……你们支援的人什么时候会到?”
老马看着表:“需要三至五小时,有可能更长才能到。”
“我们得做些什么。”邹清荷左手握成拳头。
“他是谁?怎么在这儿?”
“我是来找我同学姚风的,他是考古系的大学生,被何老挟持。”邹清荷把他们在火车上认识何老以及如何到这儿的事简洁地说了
一篇……邹清荷在述说的当中情绪与心态回稳:“老马,你的对讲机是什么时候收不到信号的?”
“昨天下午何老头逃跑了,我本来也想去追捕他。罗队认为,半山腰的木屋是极有利的地形。罗队担心我们要收入口袋的另一伙人
突然出现或者侦察现场,让我守在上面。我拿着望远镜四处察看动静……在上面,大约在快入夜的时候,何老头出现在我的镜头里。我
通知了离他最近的小叶与老季,后来黑仔也追了过去。我看到他们渐渐地接近了何老头……何老头身法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