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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住哪里?”
“我家。”周海歌指了指楼下,顺口道:“我可以收你一半的租金,以后的菜你买,饭你煮,你不用觉得我是在照顾你,让你白吃白住,怎么样?”
陈川:“……”
不得不说这个条件有点诱人。租金能省一半,还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还有,你答应过要帮我忙的。”周海歌笑了笑,“现在我提出第一个要求,等我陪你回完老家,你也要陪我去看我的父母。”
☆、31。是问题不是问题
周海歌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除非是隔得太远的亲戚,否则几乎近三代血缘家属都在一个城市里。平时偶尔没事几家人约着搓麻,吃火锅,小孩儿彼此关系都亲近。不像陈川,他母亲是外省人,千里迢迢嫁到父亲的家乡,虽说两家情况都不怎么样,属于中下阶层家庭,习惯了过穷苦日子,也从未有过“享受”的概念。
父亲家的亲戚平时还能走动走动,但人数也不多,大多数人家都外出打工,节假日也鲜有回来看看的,家里的孩子更是在外念书或工作,生活只要稍好一些的就铁定不会再回来了。如陈川这一代,堂兄弟还互相熟悉一些,堂姐妹就几乎没了联系,表兄弟表姐妹的三五年可能见一回,如今就是面对面站一起彼此或许也认不出谁是谁来。
自从父亲去世,母亲带着他就与父亲家的亲戚来往渐少。母亲也未回家乡,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母亲老家重男轻女思想很重,她就是回去也讨不到好处说不准还得招白眼。
于是就在父亲留下的房子里住了下来,带着为数不多的存款拉扯着陈川长大。
在陈川的记忆里,只有前几年和父亲家的关系尚算密切,或许是因为自己是个孙儿,这要是换成孙女儿还不定变成什么样子。总归是沾了点男孩儿的光,母亲逢年过节能收到一些米面油作为礼物,自己也能收到一些红包。
再几年之后,爷爷婆婆相继去世,这层关系就算是彻底掰扯开了,也没人将他们当一回事了。
好在那时候陈川也懂事了,能帮家里做不少活,外出打些小零工,能帮一点是一点,算是分担了一些母亲的担子。
自己考上大学,开始有奖学金和打工的钱赚的时候,家里的负担其实已经小了许多。母亲难得露出笑容,那几年休息得也不错,身子骨也变好了一些。
结果没等陈川毕业,姥姥就千里迢迢跑来寻女儿了。老婆子一脸辛酸泪地诉苦,说生养几个孩子没一个对她好的,还惦记她那点儿拆迁费。早几年姥爷去世的时候,陈川跟着母亲回去过一次,守灵的时候几个姨妈舅舅都回来了,脸上却不怎么见悲恸,倒是对姥爷的遗产讨论了好些时候。
陈川其实觉得蛮好笑的,就那么几个钱,说不准还没有他那几个厉害的姨妈平时赚得多,这时候却统统发挥出了一分钱都是宝的节俭精神,一分一厘都要扯上半天。
陈川的母亲在他们嘴里是已经嫁出去的,不归在份子里的存在。所以那点钱丝毫没分在他们头上,倒是所谓的“嫁出去的女儿”里,几个姨妈说得头头是道,什么姥爷的住院费、老两口的生活费向来是她们给的,所以理所应当要分担,份额还不能少了等等。
陈川没心思听这些,只知道最后的结果反正是几个姨妈笑到了最后,倒是几个舅舅比较怂,却因为是儿子,加上又带着孙儿,虽由姥姥做主分得也不少,却没有几个姨妈来得多。
守完灵第二天母亲就带着他离开了,两手空空来,两手空空走。也没跟家里人说一声,消失得算是无声无息。
结果这才没过几年,老太太主动跑来了。先前分份子的时候看也没多看母亲一眼,不就是因为嫁的不怎么样,自己也没什么本事,生的孙儿也是外姓——总之一句话就是彻底被无视掉了。
如今却连声说还是母亲最好,自小懂事,什么事也不争等等诸如此类。
陈川倒不是心生怨念,有责怪之意,他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事实,虽没有大不敬的意思,却也没想付出多少真心。
姥姥自此住在了父亲家里,生活费几个儿女给着,没给他们带来太多麻烦。放假回家,陈川也少有的感受了一下亲情温暖,姥姥心细,对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都了如指掌。
身子骨还好的时候,总能吭哧吭哧跑很远去给他买喜欢的大葱煎饼。
逐渐的陈川便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模式,再后来姥姥老家原本的住房拆迁,几个儿女帮忙办了所有的手续,房子没了,钱分了,意思意思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