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堪(第1/4 页)
邬惊澜本以为,邬家将云家取而代之的那一刻,自己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拏云皇子。他无数个兴奋的夜晚都在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但他的世界完全崩塌了。
他终于知道自己多年来,在邬府没人待见的原因。
原来他以为的家里,并没有一个他的亲人。
最向往最尊重的父亲,只当自己是一个证明云遮苍有罪的污秽证物。
邬珺朝双眼止不住淌下泪水,想要放声大哭却被邬珺朝踩住嘴巴,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呜”声,也不知道是嘴唇被踩烂的痛苦,还是胸口迷茫无助的痛苦。
…………
云舟的瞳孔已然失去了一切,空洞、崩塌、倾泻,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身世如此“肮脏”,比平凡人还要多出甚多不堪。
一时间所有曾被云舟不愿提及的回忆,纷纷如浪潮般涌入脑海:毒废敬爱的大皇兄、逼死皇兄皇妹的生母,慕容皇后、不顾皇兄独揽朝政的艰辛,固执出走金宫矞半生。那些年,年幼的云舟如疯了一般,与世间不义、不正、不平之事抗争,直到遇见了恩师云眠,遇见了唐悦兮和温酒,才改变了他的人生常态。
但这段疯魔的岁月,在云舟心中深深烙下了一个信念,就是天命不凡的云家后人,本就该庇护拏云大陆上的每一个善良生灵。
可现在,不是了。
云家不再是那个启千年盛世的云家,云舟也只是个在恶浊阴谋中诞生的孽子罢了。多年来慷慨赴义、荡妖除魔的自尊和信念,已然土崩瓦解;刚正不阿、但行好事替他建立的骄傲和向往,也已荡然无存。
那信念竟如此脆弱不坚?
云舟垂下头,心想:也许我本就不配与这世界有什么关系吧?
…………
邬珺朝看着云舟的反应,心中甚是满意,脚下对邬惊澜的力道也松了几分,向云峦添油加醋地挑衅道:“当年你皇弟给你送的那碗毒汤,正是本尊悉心准备的,本来想看看你们云家兄弟阋墙的好戏码,谁知…嘿,我邬珺朝对你们云家只瞧得上一人,那便是你云峦。”
云峦不动声色,只回以冷笑。
邬珺朝突然咧嘴一笑:“本尊得向你虚心请教,为何你这废物皇弟逼死你生母,又害你残废一生,你却对他从不下毒手,还坚持将皇位相让呢?这是何等的气量?”他深深看了云峦一眼,似要挖出云家最深的秘密一般,那一定有着邬珺朝都想象不到的肮脏故事。
云峦不禁皱眉,心中盘算邬珺朝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就是要将自己云家的不堪掀给天下人看,以报当年受辱之仇,他云峦自然不能让邬珺朝称心如意,沉默无言。
邬珺朝似乎并不在意,若无其事地松开脚下的邬惊澜,对其命令道:“起来,脱掉一身衣裳。”邬惊澜惊恐地看着邬珺朝,颤抖着依令行事,在众人面前将衣物和尊严扔得干干净净,赤条条地站在众人注视中。邬珺朝冷冷道:“去,去干你们云家子孙最擅长的事。”
邬惊澜还没明白邬珺朝言中之意,顺着邬珺朝的手指看去,正是气得眼眶泛红的云珂公主。邬惊澜脸上竟立即露出了笑容,这不是他当年为数不多的几个想睡而没有睡到的倾国美人吗?难道…其实爹还是念叨着我的?
云珂看到邬惊澜摇摇晃晃地向自己走来,向几个邬姓人怒目而视,心中渐感绝望,平日里最护着她的云峦、云舟两位哥哥具已受伤……这邬珺朝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妖术,大家都动弹不得……难…难道那个人不会及时出现吗……
邬珺朝见好戏即将上场,向云珂阴损道:“听闻三公主的喜好甚是罕见,对一个金宫矞的下等野种情有独钟?”
云珂美目噙泪,闻言突然嗔怒道:“住口,他才不是…才不是下等人!你们这几个卑鄙无耻的恶贼,连他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这一句话,直接勾起邬姓二人心底的私怨,邬珺朝精心布置那多个阴谋的告破,均有那人的参与,最得力干将“天、地、玄、黄”的阵亡也均与其脱不了干系,天将更是直接惨遭此人杀害。邬惊澜更是不用说,与那人交手多次,次次受到诛心的侮辱。
邬惊澜像一具丧尸一样,五步并做一步,冲到云珂面前。云珂看着一丝不挂的小淫贼逼近身前,绝望地偏过头,任晶莹的泪水滑下脸庞。而云珂越是惹人怜惜,越是激发邬惊澜的兽性,他狂笑几声,伸手去撕云珂的衣物,只听一声怒吼道:
“住手!”
云峦颤颤巍巍地盯着邬珺朝,似是刚刚那声吼已花光他所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