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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向来说话总是挂著微笑的男子,今日不知为何神情显得黯然。
「嗯。」冷清秋轻轻踩过踏板,就在前苑喜乐震天的时候,他默默蹬上了马车。
「有什麽东西想留给他吗?」
马车正缓缓自僻静的後门驶出庄外,极其寂寞的景象讽刺的与前苑成为极大对比。虽离阎魔山庄已有一段距离,但身後的震天锣鼓却像是随著黄土飞尘滚来似的於耳不绝——
「骞大哥——」冷清秋犹豫的抬起了头道:「能否借我一把匕首?」
「你想做什麽?」骞飞倏地戒备的瞅著他。
「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冷清秋释然的笑道。殊不知这佯欢的表情看入骞飞眼底却比看见他哭泣还要让他心疼。他无言递过匕首,疑惑的见他散开了发束,继而瞬间俐落一刀——
「冷姑娘!你又何须如此!」他骇然抢过他手中的匕首懊悔起他的粗疏大意。
冷清秋淡然撩了撩及肩的头发解释道:「你叫错了,我不是姑娘。」
两人相视无言虽仅短短顷刻,不过彼此皆是百味杂陈。冷清秋秀丽标致的五官平静异常,他更率先开腔道:「所以骞大哥,你当初要我离君唯远一点是对的……」
骞飞没有说话,彷佛未从震愕中平复似的一迳盯著他瞧。那样一张连女子都自叹弗如的绝丽容颜,怎麽可能——他不可置信的吞了口唾沫,「所以这才是庄主要你离开的真正原因?」
冷清秋没有正面答覆他的话,仅低下头去在断发上系好发带并将之交给了骞飞。
「劳烦你替我交给他。若是问起我,就说我坠崖死了便罢!」
「冷……冷公子——」
冷清秋百无聊赖掀起布帘一角窥视起马车外头,更刻意忽略骞飞起落不定的情绪。「隘口到了,我该下车了。骞大哥,谢谢你送我一程,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吧?」他淘气的拍拍他的肩,「骞大哥,可别哭喔!这可不像是你会做的事——」
说罢便抛下骞飞一人颓然坐在车内,而骞飞却也痴痴望起正跳上另一辆马车的身影。当目送冷清秋扬尘离去的同时,他心中不觉怆然——
「君唯……我该拿什麽面目去见你呢?」明知道这样的恋情与世不容,为何还是偏偏仿效飞蛾扑火而自焚其身呢?为了情为了义,他与冷清秋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牢牢握住冷清秋托他的断发,一个是他的好友,一个是他曾想视为手足呵护的人……回首往事,他不胜欷嘘……
此缘兴许正如此发,不该继续纠缠下去的孽缘,也该到了断绝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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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江南奔驰的马车扬起四只车轮尘沙滚滚不绝。缩在车内一角的冷清秋只见他屈起双膝用力捂住了耳朵……
无奈轮声辚辚震得轰耳欲绝,却迟迟隔不去那令人心烦意乱的喧天喜乐声……
迸出眼眶的泪反将视野洗得更清晰,他望也不敢望阎魔山庄周围高悬大张的朱红旌旗一眼……
他难受的将额首埋入膝间,心好痛——痛得胸口像是要炸开似的……他当然知道君唯在得知他的背叛後会是何等的怒气——但他已经没有再见他的勇气……所以这一次他会选择永远消失……
兴许,会狠下心来让方才那句戏言成真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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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魔山庄内嘉宾云集,就连素不露脸的各大门派帮主也纷纷应阎濬之邀前往致贺。
当英姿飒立的君唯挽著那条看似维系他一生一世的红绸丝球昂首阔步跨进大厅时,众人不约而同对他俩投以豔羡的目光。
牵执著丝球的另一端的是豔丽照人的美嫁娘,更是名震武林的阎濬的掌上明珠。这桩婚事在众人眼中看来不仅仅是郎才女貌的一桩美谈,更背地里象徵了阎魔山庄权势更迭的新气象。
喧嚷的厅内口耳交杂,君唯置身其中却一迳冷眼旁观。他面无表情的与阎嵬玉拜堂磕头,旋即更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洞房。
新房内,他看也不看床上的娇美人儿一眼。但阎嵬玉却异常耐心安坐床缘,可怜的她仍痴心等待君唯会来掀去那张遮住自己花容月貌的头盖巾。
怎知君唯依然纹风不动,他迳自执起酒壶就口便喝了起来,不一会儿,他便赶在床上之人发难之前率先一步跨出了门去。
提过酒壶,他醉倚凉亭冰冷的石柱上,他黯然了望著天边明月倒映在碧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