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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的门忽然又开了,李穗从中探出脑袋,抿了一下唇,有点犹豫地对已经走到床铺边的苏妈说道:“苏妈……你……可以不要叫我李小姐么……叫我小穗就行了……”
苏妈顿了一下,转过头看见半个脑袋探出卫生间外的李穗。
“我就是觉得‘李小姐’三个字听起来……呵呵……听起来有些别扭……呵呵……要不你直接叫我名字也可以的……”她的眼神不自在地闪烁,带着怕被拒绝地尴尬,因为她自己的身份比较脏,她怕苏妈会拒绝。
然而苏妈却笑了,点点头,“好,小穗。”
李穗怔了一下,缩回脑袋,又摸了一下鼻子,重新关上了门。
笑容挂在苏妈的嘴角边,挂着挂着,然后无奈地消失了。连她自己这个老妈子对李穗的丁点儿好,李穗都能感受到,可是为什么这个女子却会完全感受不到另一个人对她的关心呢。
被伤害着,也被关心着,伤害多了,于是关心也就成了另一种伤害。
苏妈一边想着一边将新床单重新铺上,掀起的灰尘在日光里慢慢下沉,直至重归平静。
……
*
等李穗清洗干净出来后发现苏妈已经不在房间了,而床铺又恢复了平整干净,上面放着折叠好的一套居家服。
于是李穗没做多想,换下了浴衣,穿上裤子的感觉好多了。
换好衣服之后,李穗也没有必要再赖在卧室里了,既然苏誉让她去吃饭,她也就不用委屈自己的胃了。这样想着,李穗走出了房间,沿着二楼的楼梯下去。
苏誉还是抱着笔记本,在听见背后的脚步声时,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李穗。
李穗这时注意到苏誉的头发是潮湿的,应该是刚洗过的缘故,没擦干的水顺着短发的尖端一滴一滴地往下坠,打在他的肩胛上,湿了一片花开。
李穗突然想到了苏誉是不使用电风吹的,因为他怕,而至于他为什么怕,李穗却没有问,因为她在等他自己说出来,可能要等很久,只是李穗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这个时间跟他耗下去了。
她的童童在等待,她很急,怕来不及。
李穗在苏誉的目光中随即又转身上了楼,棉拖鞋踏在地毯上闷闷的声音,不过很快李穗又下来了,手上却额外多了一条干毛巾。
苏誉抬眼看着李穗朝自己走来,他疑惑地盯着她,直到柔软的干毛巾覆在自己的头顶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面前的人要做什么。
李穗弯起小腿跪坐在沙发上,直起身子的高度刚好能和苏誉平视,但她没有看他,而是仔细专注地用干毛巾给他擦头发,干燥的毛巾一点一点地将水珠吸食进纤维之中,贪婪地汲取着水分。
她的动作很轻,即便是隔着一层布料,她的手也能感受到毛巾之下乌黑短发的温软,像是握住了棉花的触感,这个人竟然有着跟童童一样的发质,这样的认识让李穗不自觉地笑了笑,温柔了视线,她的童童洗完澡也同样不喜欢擦头发,不管他们彼此多排斥,血浓于水的事实都是不会更改的。
“在想什么?”苏誉感到头上的一双手停顿了,他淡淡地问。
“嗯……在想……”李穗微微低下视线,继续手中的动作,“童童不久前生病了,我不知道下一次会怎么样……你现在还是不能救他么?其实你想怎么对付我都没关系,可是童童只是无辜的孩子,他毕竟是你的弟弟,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人性……”
说来说去,她要对他说的话无非还是为了那个孩子,她没有质问他半点有关那天晚上的事,没有半点询问他白洁的事,也同样没有问他一句,你怎么会生病的,你的病好了么。
应该是知道她对他所有的关心都是虚情假意的,当她那么决绝地毁掉了肚子里孩子时,他就知道了,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那个叫做童童的肮脏孩子而已。
他不过是她弟弟而已,她为了他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利用,狠狠地利用。
可是他不幸地发现自己偶尔还是不经意地会去相信她虚假的话,如果他真的能没有人性,或许最好了。
苏誉啪地一声合上了笔记本,扯过头上的毛巾扔在一边,他站起身面色冷冽地望着沙发上半蜷着腿的人,“想救你弟弟?不急,等我折磨你泄恨够了再说。”
“你什么时候能玩够?你怎么可能玩够?”李穗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并不觉得刺在心里太痛,她静静地问,只想等他一个答案。
“不要跟我用激将法,不要想其他不切实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