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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阵,山坡上传来一阵人马杂沓的声音,几个维人异口同声叫了起来:“不好!一队鞑子骑兵进来了,咱们快去抵御!”接着一阵起立和抄兵刃的声响,内中一个维人忽然说道:“石洞里还有一个鞑子哩,我们去迎战,岂不是没有入看守?还是把他宰了吧!”吴青听了毛骨悚然,又一个维人道:“不要宰他,金弓郡主要留他活命呢!这山岭东西南三面,全是死路,只有北面一条小路可以逃生,这鞑于飞不到哪里,他身上不是有绳索吗?别管他了,咱们马上去迎战吧!”几个维人应诺一声,由近而远,声音寂然,想是下山迎敌,连自己也不着守了!
吴青念了几句阿弥陀佛,自言自语说道:“这些回子真是蠢材,以为一条绳索便可以绑住太爷吗?哼!”他把身子滚伏在地,利用地面凹突不平的石棱,把绑手的绳索磨擦了一阵,然后运起力来,两臂一挣,全身肌肉一抖,噼啪几声,交叉绑住自己双手的两股绳索果然绷断了!吴青被捆了大半日,手脚麻木,他在洞里搓揉了一阵手脚,等血脉流通了,方才跳起身来,捡了几块石子,握在手里,当做临时武器,然后蛇行鹤伏,溜近洞口,向外一望,只见这一片山坡下,空空如也,看守自己的几个维人,不知哪里去了,刚才人马之声也听不见了!
吴青哪里晓得这是史存明献给金弓郡主孟丝伦的计策,刚才几个维人一问一答,等于“群英会”上周瑜欺骗蒋干的话罢了!哪有什么清兵杀到这里来?可笑吴青还不知道自己中计,他连爬带滚的跳上山坡,这一回听见厮杀声音了,不过十分遥远,至少也隔了一重山岭,吴青迷惘地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喃喃说道:“奇怪!刚才我明明听见骑兵到这里来,难道给他们杀掉了不成,我不相信!”他爬行了好几步,忽然听见一声马嘶,原来一匹马在那里寻找草根,骑马的人不知到哪里去了!吴青见了马匹,不禁大喜说道:“妙哉!有了这匹马代步,可以返回自己的队伍了!”他不再犹豫,一个飞身跳上战马,用两脚乱踢马肚,那马负痛之下,一声长嘶,放开四蹄向前跑去!
沿途上没有维兵阻挡,吴青很顺利的过了两重山岭,忽然听见一阵连珠霹雳也似的爆炸响声,他在山上居高临下一望,叫声苦也!原来吴青眼见兆惠征西大将军的帅旗,被无数维兵包围着。
一道道火焰由地底喷了上来,无数清兵葬在火焰之中,他又见兆惠的帅旗向北面跑,奔跑的方向正是自己驻马而立的山岭,吴青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自己在石洞被囚时听见维人说北面没有伏兵,自己脱缚走了出来,一路上并没有看见半个维人,看来北方没有埋伏是事实了,维人因为兵力不够,空开一面没有包围也不是一件出奇的事!自己何不飞马下去报告兆惠将军呢?海马吴青是个头脑简单的人,想到便做,他立即一勒坐骑,忽啦啦由山上直跑下来,果然不出所料,恰好兜头截住了兆惠突围溃逃而出的大军,吴青高声大叫:“是自己人,不要放箭!”
兆惠这一次进攻天山,吃足苦头,接二连三着了金弓郡主的道儿,损折人马无数,他看见北面没有火焰,驱动大军由这一条路跑,照兆惠将军的本意,就是首先冲出火海包围,等火药爆炸完了,方才折回原路,直杀出去,哪知道此时此地,却遇见了几天前失陷在敌人手里的吴青,兆惠不禁起疑,向左右叱喝道:“这家伙被维人捉去几天,今天突如其来,焉知道他不是受了维人的收买,要赚我们?左右!不要让他上前,用乱箭把他射杀了吧!”
吴青看见兆惠的亲兵纷纷举起弓箭来,吓得把双手高举过头,尖声叫喊:“大帅不要见疑,卑职是由维人手里逃回来的,九死一生,我身上还有维人的绳索,坐下这一匹马也是夺自维人的呢!”兆惠身边的先锋德钦格厉声喝道:“姓吴的,你明明受了维人的好处,背叛朝廷,今天趁我们兵败的时候来骗我们?你用什么表明心迹呢?”吴青拱手说道:“德大人,怎的连你也不相信我了!小人的确是从维人那里逃出来的!卑职还有家小在京师,怎敢欺骗大帅,自讨灭门之祸呢!大帅!前面有一条生路!”他便把偷听维人的所得说了,兆惠一想也是,吴青对自己一向忠诚,他还有家小在京师,谅来不会受维人的收买,陷害自己,兆惠便向左右喝道:“停止放箭!”各人方才把扣在弓弦上的羽箭放了下来,吴青纵马跑到兆惠的跟前,滚鞍下马,说道:“大帅,小的罪该万死,几天前私探敌营给维人捉去,今日奴才乘乱逃了出来,求大帅治罪!”兆惠喝道:“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你由维人那里逃出来,可有得着什么消息没有?”吴青答道:“禀告大帅,维人在东西南三面埋伏了重兵,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