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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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隔两年,郁白竟称他为齐公子——郁白怎么会称他“齐公子”?
&esp;&esp;。
&esp;&esp;话刚出口,郁白亦顿住了。
&esp;&esp;他虽是庶子,但毕竟生在官宦之家,看得出此处宫殿的不同寻常。
&esp;&esp;这里无有一个角落不极尽奢靡,床上挂着的幔帐一匹可敌百金,汝窑茶盏中浸的是自江南快马加鞭送来的春茶,哪怕脚下踩着的地板,都是用货真价实的金丝楠木铺就。
&esp;&esp;视线落回到眼前之人,大梦初醒的茫然即刻被那身龙袍驱散。
&esp;&esp;齐昭……原来竟是皇帝。
&esp;&esp;他默然片刻,道:“郁白……见过陛下。”
&esp;&esp;赵钧却没应他。
&esp;&esp;郁白注视着赵钧的时候,赵钧也静静看着他,心中翻滚起千百波浪。
&esp;&esp;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一时不敢相信郁白是否是真的失去了两年记忆,他知少年不喜深宫,更知他夙愿便是离开自己,假若不是自己手中真真假假地握着郁菀的消息,郁白或许早已选择自尽。
&esp;&esp;连姓氏都不配拥有的余太医麻溜地滚进来,探上郁白的脉搏。许久后,余清粥磕磕巴巴道:“公子……公子脉象还算平稳,但好像出了些差错,也许是高烧烧坏了神智,记忆回到了早先,不过陛下放心,微臣定当尽心竭力照顾公子让公子早日复原的……”
&esp;&esp;余太医拼命地表忠心,可惜他不知道的是,此刻赵钧心里想的并不是让郁白恢复记忆。
&esp;&esp;他从前不止一次地怀念他们初见时的秋日大漠,那月白风清少年郎在他面前喝住烈马,笑语洒脱。
&esp;&esp;但他又不甘心让时间停在过往,比起做郁白眼中“不若凡俗人”的贵族青年,他更希望把这少年牢牢禁锢在自己怀中,希望郁白能心甘情愿走进他筑造的樊笼。
&esp;&esp;赵钧必须承认自己过去失败了,但天随人愿,郁白忘却了前尘,那么是否也意味着他们可以重新开始?
&esp;&esp;人生若只如初见——赵钧得到了。
&esp;&esp; 你记得吗?我们曾经亲密无间
&esp;&esp;赵钧和余太医交谈的时候,郁白就坐在一旁默默听着,纵使身体疼痛,腰背依旧挺的笔直,看得出是家教渊源。
&esp;&esp;他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皇帝的身份,打发走了余清粥,见郁白面色茫然,不禁笑道:“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esp;&esp;郁白沉默良久,终究是选择了最安全的回答:“从前不知陛下身份,多有得罪,望陛下海涵。”
&esp;&esp;听着这番与两年前毫无二致的请罪之词,赵钧眉头略皱了皱,转而笑道:“无妨。”
&esp;&esp;他不去说,便只能由郁白主动问——纵然他看上去并不太想和这个隐藏身份和他交游的齐公子讲话。郁白暗暗环视四周布局装潢一番,方才又是太医又是皇帝的,想来自己是在传说中的皇宫。
&esp;&esp;距离他最近的记忆,是与那齐昭站在万里黄沙中攀谈一番后,打马回家。家里亮着灯,长姐站在门口迎他回去,忧心他四处乱跑中了匈奴埋伏,家里似乎来了客人,他拉着长姐,悄悄踏进家门……
&esp;&esp;然后呢?郁白忽而一愣。
&esp;&esp;那时是崇德二十九年,镇北将军府。
&esp;&esp;那现在呢?时间过去了多久?
&esp;&esp;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想不起来了。仿佛有什么东西抹去了他的记忆,他明知那里该有些什么,但不论怎样探寻,都只看见一片空白。
&esp;&esp;“可是想起什么来了?”赵钧含笑注视着他,眸光状似无意地扫过他全身,心中仍存些许疑虑。
&esp;&esp;但郁白没留给他一丝破绽,眼神干净的像塞北来之不易的清泉:“敢问陛下,郁白为何会在此处?”
&esp;&esp;赵钧轻笑摇头:“不着急,你伤的厉害,朕先看看你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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