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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的车窗又被摇上,隔绝了车窗外想要窥视得一切目光。车厢空间宽敞光线晦暗,只有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于牧这次什么都没有问,甚至当做不知道一样,自然而然地把校服展开,正要给她穿上,明秀止住了他的手:“我自己来。”也不顾他的感想,抢过衣服穿上。正要穿鞋,于牧已经先一步半跪在地,不容拒绝地捉住她的脚。
于牧抬起头,便看到女孩垂着长长的眼睫,侧脸如同艺术家精雕玉刻的艺术雕像,永远定格在这一刻,隽永而深刻。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出触碰,顺着额角饱满地曲线一直像下勾勒,直到如天鹅一般优美的脖颈,手碰到两排凹处,心中一痛,分明是他昨晚留下的齿痕,这一刻不是不后悔的,给她把校服领拉严实,心中默默地说:宝宝,以后不会让你这么痛了。
简飞鸿等了半晌才等到人下车,门口只剩下零零散散往里面跑的同学,她甚至看到教导主任正等在门口遥遥向这边看。她赶紧上去拉住明秀,准备百米冲刺。
冷不丁于牧叫住她:“简同学,你好像就快高考了吧,家里面对你寄予的希望很大吧,你要好好加油,我先在这里祝福你鲤鱼跃龙门梦想成真。”
简飞鸿特意数了下,这是于牧有史以来对她说过最长的一句话,话看上去是好话,但里面阴森的语气让她听的忍不住想打个寒颤。
于牧说完话再不看她,驱车而去,半路上把明秀换下来的衣服随手丢到窗外垃圾堆,红白物体呈半圆的抛物线落下,明明还是崭新的,却被人随手当做垃圾扔掉,有眼尖的人路过捡起,渍渍感叹可惜。
简飞鸿躲过了教导主任的抓包,大松一口气,她可不想在星期一的大会上给人作为反面教材点评。正弯腰拄着膝盖大口喘息,闻到空气里什么味道,清清凉凉还带点薄荷的清香,她闻道源泉来自于明秀,盯着她问道:“你身上搽什么了。”
明秀正了下校服,快速往教室走:“花露水吧,快点走吧,班主任要来了。”
放学的时候,明秀接到了于昶的电话,于昶的声音掩饰不住的担心,明秀连连应下。
于家气氛很冷,佣人都小心的低着头清理地上的碎片,不敢出声。没看到大嫂,田阿姨正坐在沙发上握着另一个年轻女人的手说话。明秀看到那女人凸起的肚子,心一下收紧。
田阿姨笑着招她过去,看起来心情不错。明秀坐在她们对面,那女人想站起来和她打招呼,忙让田阿姨制止住:“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要顾及肚子里的小的。”
又转向明秀介绍道:“这是胡媛,就要给你翔哥哥添小人了。”
明秀猛然睁大眼,有些不可置信,第一个就想到:那裴姐姐怎么办!她低下头,冷淡地回应:“姐姐,您好。”
胡媛对这个称呼有些不满意,只是干笑两声:“你也好啊。”
明秀于是不说话了,和田笑打了招呼,上楼去了。
于翔和裴英结婚的时候,明秀进过一次他们的卧室,到处都是明晃晃的大红,红色的喜字,红色的结婚照相框,红色的床单被罩,喜气的都能耀花人的眼。新娘子穿着美丽的白色婚纱娇羞的坐在床沿,脸上的红霞可以媲美天边的云彩。
此刻,房间里再没了大红的颜色,连空气都是冷清的,到处都只有一个人的气息。
大幅结婚照被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照片里的夫妻仿佛在嘲笑人们的天真。裴英还是坐在床沿,连位置好像都没有变过,也是素白的衣裙,只是包裹下的身躯再没了往日的丰盈,瘦的关节骨头都突出来,仿佛风一吹就没有了。脸是惨白惨白的,眼是深陷下去的空洞。
明秀想起了往事,那是他们刚结婚那会儿,一对新人脸上整天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于翔看上去对裴英喜爱极了,连下个楼都要搂着腰搀扶着,裴英总是红着脸去笑啐他,连旁观的自己都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绵绵的情义。
而此时,明秀只想要哭泣,她小心地坐到裴英的身边,不敢叫她,怕惊动了她的魂魄。用自己的小手去握她的,瘦骨嶙峋,骨节硌的都能刺破人的皮肤。裴英没有向往常那样热情地来招呼她,一动不动坐着的像座石雕,明秀有种错觉:她好像已经死去了。
她极力地想压制住自己的悲伤,想让对方感受自己的快乐,张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带上了哭腔:“裴姐姐,怎么会这样呢,你们之前不是很幸福的么?”
裴英僵硬地转向她,仿佛在看她又好像没看到她,冰凉凉地带着无限感慨地开口,像极了一个在人世间行走多年,沧桑垂暮的老人:“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