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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吉利的事情还不只如此呢。我之前不就说过今年不对劲吗?过年的时候我卜了个卦,当时就有不好的预感,结果今年夏天果然闹水荒。而且我一直觉得有股不好的气从兼正之家的方向传来,感觉上就像那里聚集了许多不好的东西,搞不好还流向山入那边,就像水往低处流的道理一样。没过多久,我就做了那个怪梦。兼正的土地实在不该卖给别人,村子里的气都被弄得乌烟瘴气得。更何况那块土地本来就不太对劲。”
“伊藤女士,我实在没空听你说这些怪力乱神的玩意。”
“你就听完吧,我不会害你的。现在的兼正之家太邪门了,那栋房子的风水不好,跟之前的屋子比起来,现在的屋子把大门的方向改变了。所以坏就坏在这里,大门的方向是不能改的啊。我想屋主大概不知道,所以好心想去提醒一下,才发现那里居然连半个人也没有,我猜一定是发生不幸了。不信的话,我可以跟你打赌,屋主一定原本打算搬迁过来,却因为家人发生不幸,所以才只好打消这个念头。在那种地方盖那种房子,不出事也才奇怪。”
“伊藤女士。”
“别以为悲剧就这样结束了。万一真的有人搬进那栋屋子,村子里死的人还会更多呢。我家附近不是有座三猿石碑吗?前阵子那座石碑被人打坏了,差不多就在山入那三个人去世的时候。当时我觉得不对劲,就跑去看看情况,结果才发现三之桥旁边的地藏石像、以及神社前面的弘法石像都被破坏了,两尊石像的头都被砍了下来。听说义五郎的遗体整个被分屍了,院长不觉得两件事情有什麽关联吗?”
“我不觉得有什麽关联。”敏夫粗鲁的剥开郁美的手。“你的身体没有异状。下次若再叫我出诊,请先将心情冷静下来再说。”
“笑话。”郁美斜眼瞪着敏夫。
“我一向都很冷静。算了算了,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我。不过自从做了那个梦之後,身体就一直不太舒服,我看一定是被毒气薰到了。这阵子做什麽事都提不起劲,八成跟那个梦有什麽关系。”
敏夫冷冷的丢下一句道别的话,就迳自走出房间。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再也不想来郁美家出诊,不过他知道郁美一定会再找他过来。如果是郁美亲自打电话,敏夫大可直接拒绝,或是在电话里面进行诊断,偏偏打电话过来的总是女儿玉惠,每当敏夫表示拒绝的时候,她就会在电话的另一头哭得歇斯底里。前几年还发生过玉惠被母亲郁美责之後,口吐白沫晕倒在地,被救护车送到医院急救的记录。敏夫的父亲对这对母女可说是厌恶到了极点,每次接到要求出诊的电话,就会气得破口大。可是气归气,最後还是得拎着公事包乖乖的出诊,搞不好也跟敏夫一样,被郁美缠得脱不了身呢。
敏夫抛下意犹未尽的郁美,迳自走向玄关。女儿玉惠连忙从玄关旁边的房间走出,跪在地上低头行礼。放在眼前的信封已经使用过了,敏夫根据多年来的经验判断,里面应该装了最低限度的诊疗费。
“请收下……”
玉惠的声音十分低沉。敏夫叹了口气,将信封接了过来。
“我知道你很为难,不过若令堂没什麽大碍的话,请不要打电话要求出诊好吗?我不在医院的时候,说不定会有真正需要治疗的病患前来求诊呢。”
玉惠缩着圆滚滚的身躯,频频低头道歉。
“家母说什麽都要请院长来一趟……”
“这我知道,可是我的职责是替患者治病,不是来这里闲话家常的。你能劝令堂来医院看病固然最好,若真的说不听,也请劝阻她不要动不动就要求出诊。”
“……是。”
玉惠怯生生的低下了头,敏夫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走出玄关。外面的道路散发出阵阵热气,黑色的柏油路面仿佛快被晒溶了一般,周围的空气热得令人心烦气躁。
跟那种莫名其妙的母亲相依为命的玉惠固然值得同情,可是在这种大热天里,而且又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被叫来出诊,敏夫很难不将一肚子火发泄在玉惠身上。若有其他亲戚劝阻两人的行为还好,偏偏郁美是从别的地方嫁过来的,跟娘家很少连络。再加上那种令人摸不着头绪的言行,夫家在村子里的亲戚更是早已断绝来往,就连附近的邻居也都对她敬而远之,唯一肯搭理她的,就只剩下竹村文具店那些整日闲着没事干的老人家了。只要郁美提出要求,他们就会伸出援手,不过基本那些老人家也不想跟郁美扯上什麽关系。这对住在边陲地带的母女,就这样被其他村民孤立了起来。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