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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吃定了鲁一弃,她的决定让柴头有些急。倒不是女人不愿意跟着他让他急,只是他觉得鲁一弃他们四个人中,一个瞎子,一个女人,这样鲁一弃和独眼的负担会很重。他心中很自然地认为,鲁一弃这个年轻门长铁定是个真正的高手,根本没想到鲁一弃才走入江湖几天,而且还根本不是个会家子。真不知道他如果晓得这些后,会急成什么样呢。
鲁一弃对自己这四个人倒没多少担心,他担心的是那三个人,他将那三人和自己分开也是别有用意的。“不要相信任何人,除非那人已经为你死了。”这是大伯临死时交待他的,鲁一弃时刻都记在心上。那三个人都是从小镇开始跟上自己的,除了哈得兴,另两个人的表现都很是矛盾复杂,难以捉摸。虽然他们多少都有些纸片片、行话儿来证实自己,特别是柴头在三道坡那里的一番说辞,怎么看都不应该是对家插进来的钉,但是这世界什么样的局都可能存在,还是把他们规整到一起比较好。若大娘虽然也可疑,但是她毕竟是个女人,而瞎子和独眼,都是绝对可信的,所以他没必要担心。
临分手时,鲁一弃觉得需要有个暗号,那样如果在迷雾中相遇,可以避免发生误会。此时憨楞的哈得兴倒是出了一个很好的主意:“别什么暗号了,看到人就叫自己的名字。”
大家都没曾想,这样一个愣头青竟然想了这样一个绝妙的办法,暗号只要被别人知道了就不起作用了,而报自己的名字,一个是对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而且这几天来,大家的口音、语调都相互熟悉了,对家就算知道了谁的名字,要将所报的名字和报名字的口音语调两个方面都对上号,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几个人分作两路扑进了浓浓迷雾之中,分手时,鲁一弃眯缝着眼睛,眼光迷离地看了那三个人一眼。不知道那三人从这目光中都领悟到什么不同的感受,他们没让鲁一弃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停留太久,都义无返顾地扭头钻进了浓雾中。
鲁一弃他们四个走得没那三个人急,他们安排好前后顺序才往其中一条道儿走下去。瞎子在最前面,既然独眼的夜眼在这里已经不起作用了,那么瞎子灵敏的听觉就是最好的搜索和预警工具。
鲁一弃和女人依次跟在瞎子背后,鲁一弃平端着毛瑟步枪,子弹已经推上了膛。右手握住枪机,枪身却搁在左小臂上。因为他的左手没法腾出来握住枪身,那手掌中正紧握住一枚鸭蛋型的手雷,手雷保险扣已经拉掉,中指套在拉环之中。女人靠鲁一弃很近,自从鲁一弃被她拉着手触摸了裤子上的那块皮子后,女人就一直和鲁一弃保持着很近的距离。现在的女人不但靠得近,一只手还很自然地牵住鲁一弃的后面衣襟。
独眼在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这地方让独眼体味到一种久违的恐惧,这种混沌的感觉是他还没练成夜眼时,被封闭在古老阴森的墓室里出现过的。
其实最恐惧的不是独眼,而是鲁一弃。独眼的恐惧只是看不见,而鲁一弃却能感觉到,他感觉到有些怪异的眼睛在盯视着自己,眼光是呆滞的,就像是死人的眼睛,眼光又是恶毒的,就像是魔兽的眼睛。这种感觉让他慌乱、惊惧,就仿佛行走在地狱的轮回道上。
两个人的恐惧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因为他们很快就穿越了那混沌的世界,也就在迷雾消失后,那些怪异的眼睛也从鲁一弃的感觉中消失了。他们选择的小道虽然七扭八拐,却真的不太长,也就三四百步就走到了头了。再往就已经到了山谷中那狭长的开阔地。
走到了这里,鲁一弃混乱的感觉好多了,心中也没有那么翻腾烦躁了。这种现象出现,应该是距离那暗藏的宝贝近了,吉瑞之气压盖过了邪毒之相。
“担心,有沟!”这是独眼告诉大家的,地界一开阔,雾气就不容易聚集起来,所以黑夜的山谷中虽然伸手不见五指,却难阻不了独眼的夜眼。瞎子的盲杖也探出了沟壑的存在。于是停住了脚步没再往前。
鲁一弃在沟边蹲下,放下长枪和手雷,从袋中掏出荧光石,一手拿住,一手半掩,这样的话他可以将自己面前照亮,又不会让远处的人轻易发现。
没等独眼用简单明了的言语加以说明,鲁一弃也一眼就看出面前是道什么沟。
这是一条不宽的冰沟,也就是大家在山顶看到“甲背”四周边缘的下落凹陷处。这冰沟与其他地方又有不同,一般的冰沟是沟中水冻结成,是个平面,这里却不然,冰面是贴着沟底的一个弧面。靠近鲁一弃这一边很薄,越往沟的那边越厚,在那“甲背”的边沿上更是冻结成奇形怪状的冰挂和冰凌。
“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