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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宅子,怕嫁妆不少吧?”
宝珠大妗子一听陈刘氏起那话头便笑着屋去,小妗子碍于良东的婚约,不得不与她多寒暄了两句。
陈翠喜笑道,“有那气派宅子作嫁妆,旁的物件少些也不算得事儿。”
宝珠小妗子笑着接话儿,“大姐为买那么个宅子,屋里怕掏了个空,旁的上头总要简单些。”
陈刘氏笑一声,“还是宝珠有福,得她娘这样看重,比得过润泽润生去,偏我跟她爷爷享不上半点福哟”
陈翠喜笑着拉她娘往南头去,“娘多久不来了?今个瞧瞧秀娟娃儿写的字儿去,成日将那些个挂嘴边儿的有啥劲头”
陈刘氏回头瞧一眼芳儿还立在院子,待到廊头下,才小声冷哼,“说的好听,她屋还能掏空?你是不知,她前前后后这样大手笔,打的可是我跟你爹的脸儿,村里哪个不看笑话儿?哪个不在背后说你母亲?”
陈翠喜收了笑,摇头道,“娘还是消停消停,明个宝珠大婚,娘再借机寻岔,大嫂能善了?”见陈刘氏兀自生闷气,又道:“这事儿不怨我偏着大哥大嫂,原也怪娘前些年心眼儿子太小,做的那些事儿生生伤了大哥的心,要不她再能耐,还能拦住大哥给爹娘尽孝?两家但凡关系缓和些,爹娘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般让人笑话儿。”
陈刘氏气的抹一把泪,“你也不是个东西只瞅着这些年跟着她屋发了家,心头就向着她你还当娘不知道,这些年瞧瞧你哪件事儿上头向着娘说过话儿?”
原本自个好心劝说,没料却被她娘一阵怒骂,陈翠喜急忙叫着冤,“过年过节的,给娘哪份礼少了?银钱也不时送着,少是少了些,我屋可不比翠芬屋,积德这些年读书习字就是个大开支,他爹那些钱儿也吃紧,亏得有宝珠娃儿一年给着些钱儿,要不我连个新宅子也买不起噢,我再去说大嫂的不是,那不是白眼狼么”
“你就是个白眼狼”
……
宝珠自屋出来,廊头下站一小会儿,眼见着三姑跟奶奶说着说着便吵起来,心知她们两个都是火爆脾气,须得及时拉开才好,她忙重重咳嗽几下,大声唤着,“三姑,我这几日绣了几方帕子,你帮我瞧瞧。”
陈翠喜这才阴沉着脸儿朝宝珠去,进屋后还兀自皱了好一会儿眉头,宝珠也不去问她,待她平静一会儿才笑嘻嘻将帕子拿出来给她瞧,两人闲话儿一会,陈翠喜摩挲着那帕子,不知想起了什么,叹道:“这一晃便是七年,想想你原先去县里时,日日姑家住着,那时才多大点儿人?唉,大姑娘喽。”
她这样一说,不禁又勾起宝珠这些年的回忆来,哽咽道:“姑别成日提这些,听了怪难受的,爹娘明年个搬去县里住,往后咱们一大家子热闹着哩。”背过去抹一把眼角,努力挤出一个笑脸,“过些年积德哥做了大官,娶上个好媳妇,姑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哩。”
陈翠喜拉着宝珠的手,笑着点点头,自个到底没个闺女,眼下宝珠出嫁,心头倒对王氏十分感同身受,将自个嫁为人妇这些年过日子总结出的经验与她分享一番,虽说宝珠娘怕也提前与她说不少,只每人不同,自己总有不同的见解,娃儿聪慧,自个下去想想,往后日子过的更顺些。
她姑絮絮叨叨,连说道理带举例子,直说到晚饭前才毕了,宝珠听的倒也津津有味,吸取了经验教训不说,竟连带着将姑父的脾性也摸了个透。
吃过饭她原本还想跟招娣上二嫂屋里玩一会儿,王氏便说屋呆着,知道她们三个最能聊的来,天刚擦黑又张罗着招娣跟春香两个烧好些热水为她好好洗个身子,说是明个出嫁,今个洗了澡便也别出门去,三个屋里聊一会儿便都早些歇着,明个天不亮便起身哩。
她娘话儿虽如此,晚上又陆续来了几个亲戚,王氏忙的顾不上,三人早早熄了灯,却在床上好一阵玩闹,入了深夜才一块挤着睡下。
第二日天不亮王氏便起来敲门,吴氏穿戴一新,笑呵呵后头跟进来,手上提一个精致的小木箱子,王氏见宝珠几个朦朦胧胧醒来了,便催促着,“都快梳洗梳洗,你大嫂给宝珠画个新娘妆,头也好好梳理梳理,一会儿新郎来轿接哩”
招娣速度最快,麻利下炕打了水梳洗过了便去箱子里将嫁衣取出来,“昨个晚上我们闹着她穿过一回,俊俏的很哩”
王氏目光柔和地瞧闺女,“瞧瞧你福气大不大?你二嫂亲手给你缝制的,快换上娘瞧瞧。”
宝珠笑着接过,三两下换上便笈鞋下炕,朱春香忙拦她,递上一双大红的新布鞋,“今个穿红的。”
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