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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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禾也听见了“沙沙”的声音，有点像是人的脚步声，但并不均匀，甚至有点沉重。

介于这里目前为止只有董武知道，她有理由怀疑是董武。但此时群山早已将残阳吞尽，天边一丝亮光也无了，他来干什么呢？

在她犹疑的时候，声音已经到了院墙外。“沙、沙沙”是人踩在院外草地上的声音！

宝来神色也紧张起来，两人都望向院门的方向，心里等待着来人敲响紧栓的院门。

然而两人没有等来敲门的“咚咚”，只有一声沉闷的“咚”，然后再无动静。

宋禾心中微震，打了个手势让宝来回屋去提灯笼，自己则将对着门口叫得不依不饶的马拉松拎起来抱在怀里，蹑手蹑脚往院门靠近。

她从栓住的门缝里往外瞧，门外空无一人。而怀里的马拉松已经从奶声奶气的吠叫变成了龇牙咧嘴的低沉呜声。宋禾摸了摸它的脑袋将他安抚下来，试探着对门外喊了声：“董大哥，是你么？”

回应她的先是粗重的喘息声，紧接着是一声闷哼：“是我。”

宋禾听见这个声音，知道他是出事了。赶紧拔了门栓走出去，宝来拎着灯笼在一旁照亮。

灯笼的光打在靠坐在院墙外的董武身上，宋禾一眼看到他右腿上翻起的血肉和滴答往下滴血的裤子。宋禾赶紧将马拉松放到地上，自己和宝来一人扶一边将人扶进屋里。

屋子原来主人的褥子被晒了几天，已经祛了潮湿和霉味，被宝来铺在最西边的居室里。二人于是直接将人带到那床上。

屋里的灯火更明亮些，宋禾终于看清了他身上的情形。除了右大腿上那个特别明显的血洞外，腰腹的衣服也有多处破损，具体伤情还无法判断。刚才从他口中得知是遭遇了野猪，宋禾就做了不好的打算，好在一路过来虽然腿上失血不少，但依血流速度来看，应该没有伤及大动脉。

董武此时闭着双眼眉头紧皱，一层层冷汗从他苍白的脸上滑落。听到宋禾问他那里最疼，他竟一时回答不出，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

宋禾有些理解这种感受，她死前的最后一段日子也是这样，说不出具体哪里疼，像钝刀割肉，只觉得让她死了也好。董武的外伤又有些不一样，人皮肤的感觉总比内脏灵敏得多，这样的疼应该更尖锐。

于是宋禾跟她说话的声音都放轻了。温声跟他解释着一会要剪开他的裤子，脱了他的衣服给他检查伤处，流血的伤口会用盐水冲洗，再撒上金创药包扎好，可能会有点疼。

她本就是个耐心不错的人，这可能跟她以前的工作有关。这具身体又是个温柔无害的模样。总之听着她这样细声细气地跟自己念叨，董武心里涌上些莫名的情绪，等宋禾剪完裤子开始给他脱衣服时，他原本苍白的脸上硬是泛起些红晕。

他的上身果然还有许多伤口淤青，流血倒不是很严重，宋禾又扣了扣他的肚子，听声音也不像是有大量积液，稍稍松了口气，如果还有内出血的话，宋禾才真的束手无策。

宝来将宋禾要求的开水端了上来，已经晾得差不多了。宋禾往里面加了些盐，用嘴尝了尝感觉比例差不多，就让宝来将董武的右腿抬到床外。她则一点点用盐水往伤口里冲，此时血往外渗的速度已经慢了很多，等冲干净了迅速将患处擦干撒上金创药，在用干净的布包扎好。又过了一会儿，见没有血再渗出了，才算结束。

金创药是上次赶集时买的，药铺老板说主要成分是田七，宋禾觉着应该有用。想到住在山中难免受伤，出行也不方便，除了金创药，日常可能用到的要她都备了一些，整理出来也是有模有样的一个药箱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到了。

一番集中精力的操作下来宋禾也有点累，额头也冒出些汗来，却见抬着董武一只腿的宝来毫无变化，不禁有些羡慕这样的好身体来。

略歇了一会儿，才又开始处理上身几处不太严重的伤处。董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清醒过来，看着床边低头给她擦拭伤口的宋禾，又是害羞又是感动，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脸不知为何脸却越来越红。他怀疑自己发烧了。

等伤口都处理完已经是很晚了，宋禾嘱咐他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晚，夜里若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及时叫她。却见董武撑着身子起来竟说他要回去。

对于不听话的病人谁能忍住不生气，反正宋禾不能。她瞪着他略提高了声音：“你不要命啦，你这伤刚止住血，你一站起来，肌肉用力，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