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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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年遥的热情安排下，宋禾带着宝来一起去围观了三日后的大堂审。这次她早早派人在附近的酒楼定下了极好的位子，能将整个广场的盛况一览无余。

这三天，甲四得了吩咐，任凭淮南王怎么作妖，都没给他一丝接触旁人的机会。云燚防的不是他，而是给他出主意的“聪明人”，怕一个不小心，就让他们串供成功。

于是淮南王被领上来时，先一把鼻子一把泪地哭诉了一番，说他一个王爷之身，尚未顶罪就遭此虐待，定是有人公报私仇等等。

几位老王爷老公主原本是想一力保下他，哪怕为了宗室的尊严。但见他一而再再而三这样不知轻重，胡搅蛮缠，心中也不免犯起嘀咕来：瞧这厮这混不吝的模样，救得了这回，下回还不知道又犯下什么事儿呢！

淮南王哭起来时是真情实感，宋禾在一旁看着，很难不佩服这样说来就来的眼泪。但见无人鸟他，他也说收就收了。自己擦了眼泪从地上爬起来，拢了袖子站在一旁。

那模样，竟全当自己是个看客了。

现在进行的环节是，原告姑娘又重复了一遍淮南王的罪状，这是怕在坐的众人忘记了。

然后是按照罪行的轻重一一传唤证人和出示证据。淮南王起先看到走私船的船工和春风楼的伙计都还气定神闲，反正这些是全权交给云祈的。等又传来铁矿的工人，他才有些慌了。

他此时心中惴惴。啧，铁矿没有交给云祈，是交给世子云祎的，他自己也去过两回呀，虽然只见过大管事，但不知道其他人认不认得他。祎儿，实在不行，为父只能牺牲你了。

那矿工名叫丁贵，算是一个小管事，他一一交代采矿的规模，熔铁的地方，打造兵器的种类和数量……听得众人心中直跳。一位老王爷跳起来打断矿工的陈词，对淮南王怒喝道：“如此孽障，你可知罪！”

淮南王心虚，吓得下意识一跪，就要认罪：“臣……”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了，马上换了个表情，话锋一转对中间小皇帝道，“……不知呀！此人所讲，臣闻所未闻，是此人污蔑本王！”

说到后面，他越发的理直气壮。

小皇帝云礼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感叹云家祖传的变脸就是好使，表面上却和煦安抚道：“四皇叔稍安勿在。”转头自己立马表演了一个，一脸端肃问那矿工：“丁贵，你看看你身旁之人，可有见过他？平时给你们吩咐事情的都是哪些人，还不如实招来。”

他说话时故意压低了声音，比少年人清朗的声音里多了些老成。宋禾看着那通身气派，还挺像那么回事儿，转头就看见任年遥直冒星星眼，嘴里喃喃：“声音也这么好听……”宋禾不禁失笑感叹，年轻真好呀！

皇家威仪不是随便说说的，至少那直面冲击的丁贵就被吓得冷汗涔涔，没有半点违抗的心思。他偏头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还挨了淮南王一记眼刀，畏惧得缩了缩才磕头回话：“回……回陛下，小人未曾见过……”

话音未落，淮南王立即抖起来：“看吧看吧，我说与我无关吧，就是有人污蔑本王。”

“淮南王，这是堂审，不要打断证人讲话。”云礼四皇叔也不叫了，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转头对丁贵继续说，“你继续讲。”

淮南王看了一圈宗室那边，见无人为他出头，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再说话。

丁贵有些畏惧地看了淮南王一眼，才道：“小人未见过淮南王殿下，可也知道自己是在为淮南王殿下做事的。小人见过几回世子殿下，小人一般只跟大管事报告事情。”

云祎很快被带了上来，丁贵当场指认。副审立即质问云祎受可知罪，又是受何人指使。

云祎垂眸沉思。未来的及搭话，耳边传来淮南王痛心疾首的声音：“祎儿呀，事到如今你就招了吧，为父不想你一时糊涂竟犯下如此大错，是为父对不住你呀……”

云祎倏地抬头，眼里全是震惊和不可置信：“父王，您知道通敌叛国是多大的罪么？”这么大的罪，您让我一个人抗！

他仿佛今天才真的认识自己的父亲。往日里，在云祈的对比下，他一直对父王的偏爱很自得。

淮南王却并没有看他，仍在自顾自做戏：“是父皇没有将你教导好……”不远处听审的定王不禁扯起一侧唇角。原想他的心如当年的母妃一样，是个偏的，不想他错了。

此人无心呀。

一滴泪砸在了太阳下有些发烫的石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