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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目光一时齐刷刷集在耿苍怀身上。耿苍怀沉吟了下,才缓缓道:“不知毕少侠这‘倒袁’之盟的宗旨是什么?”
毕结一笑:“宗旨?那只有两个字:‘倒袁!’不管是与袁老大有深仇大恨,还是欲清君侧,欲谋权位,欲拯万民,或只为看不惯缇骑横行的,兼有感恩怀旧、为友人而加入的,我们来者不拒。”
说罢,他双手一摊:“我们不奢言大义,目的只有两个字——‘倒袁’。难道耿兄不觉袁老大与他的缇骑已成当今祸乱之源?耿兄以天下苍生悲苦为己任,想来已见过不少人曾惨啼悲鸣于缇骑铁蹄之下,这‘倒袁’一盟,还需要理由吗?”
水榭外这时爆出一个妇人的声音道:“毕小爷,你说了半天,就这话我莽大娘爱听。我不管他什么缇骑,也不管什么鸟盟,我就是要杀了袁老大,就是要给我那早死的儿子报仇!”
只见她身穿一身黑布衣服,身材极为胖大。腰似铜钟,面如铜盆,一头蓬发上戴了个湘西女子惯带的包头,黑沙盖额,虽是女子,却一身筋肉纠结。只听她叫的声音极为响亮,眼中凶如母虎,看来已恨袁老大入骨。她就是适才说话的“酒影儿”孙离的妻子,江湖绰号“莽大娘”的常打姣。其父也是绿林大盗。在座虽都是男人,但也不少人对她暗惧三分。连她丈夫“酒影儿”也是如此。
耿苍怀却抬首看天,似在思量。那常打姣叫道:“毕小爷,你问他做甚!凡今日到场的,老娘让他想加入也得加入,不想加入也得加入。”
毕结微笑不语。耿苍怀还是想了半天,才缓缓道“我仔细想了,这‘倒袁之盟’,是诸位的事,我耿某无意与会。”
众人一愕。毕结看着他,问:“为什么?”
耿苍怀双眼一肃,虽四周群情汹汹,依旧踏踏实实地道:“因为这事对我来说有三不可。”
毕结依旧含笑问道:“是哪三不可?”
耿苍怀却已不答,携起小六儿的手,道:“六儿,吃完了吗?”
小六儿点点头。耿苍怀拉起他便要走。却听毕结在身后笑道:“耿大侠,你就算不愿与盟,也未偿不可留下做个见证,待我们盟成再走。何况,在座也只有耿大侠得预困马集一役,大伙儿还想听听那晚详细的情景。”
他虽言笑爽朗,耿苍怀却已觉出他骨子里语意如冰,心中不由一叹:很好的一块少年材料,可惜只谋事成,不思大义,且度量狭窄,可惜了。口中只淡淡道:“江湖规矩,凡帮派会盟之事,外人不便参与。耿某此时不走,那时,只怕想走也走不得了。”
说着就提步向外。毕结面上一寒,下巴冲身边一人轻轻一点。没想那人还没反应,水榭外的“莽大娘”常打姣已忍耐不住,喝了一声:“姓耿的,你瞧不起我们是不是?”说着她衣袂裂风,一个胖大的身影已经跃起,一只大而肉实,长满老茧的手就五指如钩地向耿苍怀肩头拍去。
耿苍怀却并不回头,依旧向前行去。任那“莽大娘”一掌抓在他肩头。
只听“嘶”地一声,他肩上已被撕下巴掌大一块布,露出里面的臂膀。那肩上却只微微黑了一黑,立即还为原色。众人咋舌而惊,没人想到有人会硬挨“莽大娘”一掌而毫发无损。这耿苍怀虽然衣服被撕破,但分明是有意显露功夫。
那“莽大娘”都惊呆了,看着手中破布,意似不信。耿苍怀还往前走。只见一条淡淡的影儿就一飘,已拦在他身前,正是“酒影儿”孙离。他绰号“酒影儿”果然不错,身形移动之迅捷,让人直要怀疑自己是在酒醉后见到的神踪鬼影儿。
只见孙离瘦瘦小小,与莽大娘之壮大正好相反,却也相映成趣。他这么小个身子挡在身材壮伟的耿苍怀身前却毫无惧色,冷笑道:“这么就想走?”
耿苍怀注目到他脸上:“不错。”
孙离冷笑道:“别的我不管,得罪了我婆娘你就是不能轻易就走。”
耿苍怀一怒,他行走江湖,还没碰到如此敢对他无礼之人,当下“哈哈”一笑,忽吐气开声“咄”了一声。他人虽没动,众人只见他脚下木板一阵颤动,然后才听耿苍怀开声道:“再留我,可是要赔我针线钱的。”
说着,他足下木板的颤动已传到孙离跟前,随着那木板的一颤,孙离足下如受大力,一个跟头从地上弹起,直向后跃去。众人一愕,有不解的还以为他在显露轻身功夫,还待喝好。只见孙离直翻了几个跟头还意犹未尽,消不尽那力道,只得伸手挂住这酒舍的屋檐。那房屋本老朽,一只屋檐哪承受得住他这一握,登时断了,檐上青瓦扑扑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