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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但绿颐却呆致致将她望着,而后悠悠叹息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年前(一)五更
梅岭山峰里景点甚多,皆独具一格,千姿百媚招揽游客。大家对其评价不一,各有所爱,搞得几处的土地争风吃醋了千儿百年来,依然没事会互掐一番,算作解乏。
禾寻说来梅岭需先去一条古道走一走,只有走过这条道儿,方算是到过一次梅岭,对此玉袖不以为然。
当地人为了兴盛乡门,富饶物质,总要将自家的美景特产吹嘘一番,即便众口相传的美景与特产并不如何美,也并不如何奇特,也因当地人天花乱坠的一吹嘘,变得十分美丽和奇特了。
须懂得,游客总能因看到别样的景致而将它们的本质轻易抛弃。就如梅花此物,实则到处能见得一二,只因梅岭的梅花漫山遍野,芳香溢谷,教眼鼻里头欢畅地开出一场盛会,一路飞跃到心坎儿里,被点燃的幸福,如附骨之疽渲洒整片心田,再游畅四肢百骸,真是心花怒放。大家的心花恁的一怒放,便认为梅岭的梅花乃是四海八荒顶好的美景。是以,这块地便成了闻名遐迩的旅游胜景。齐大伙儿前仆后继地往这里扎,金钱也前仆后继地往这里扎。游客们品梅品得十分愉悦,当地人收钱也收得十分快畅。
用脑瓜想想,这也是赚大钱的一条正规渠道,其实没什么不好。
禾寻将她带入古道,两旁拥簇着鲜粉的妖冶腊梅,乍看之下同师父老人家的那片杏林略能并提。她对这片梅林的好感噌噌噌往上蹿了几个跟头。
从华严到古道,一路约莫也有十几里路,她走得有些吃力。缘本走这些路很是游刃有余,只因此前劈开罩着华严的仙瘴,耗去了些元气,又因替凤晞渡了三层仙泽,以免教溜出来的瘴气磨掉他几层皮,便又耗去许多。
她此前说将息几日便好,实则是没这样快能好的,损伤大半的元气,比不得那些皮肉伤要好得快,怎么也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方能挽回些。但她此时业已成了一盏明晃晃的大灯笼,总不能又因一些鸡毛蒜皮般的幺蛾子便喧宾夺主,将自己辉煌高照。她还是权且熬一熬,安安静静地走完这一段梅岭古道。
当下是冬春换季,燕草碧丝,春风闹上红枝。禾寻介绍梅岭便是先绽白绸,后继红腊,辗转粉脂,如此循环的一个景象。
玉袖漠然不答话,将一颗心放在如何为内虚的身子打掩饰,顺道努把力,将自己这盏灯笼的亮度降低。
绿颐今日捯饬得比较活泼,在脑后的青丝尾处,绑了一条绿丝绦,正迎着春风欢舞。新月般的黛眉微微转向禾寻,片刻后,半空中有莺鸽吟唱,似她细润甜美的嗓音,宛如一株恬恰河莲:“元月争相白枝头,恰似滕仙人间游。二月姑射冰雪休,青柳助娇相思瘦。红颜佳人终有日,不知君还怜香否。”顿了顿,流光转盼,天似有点点相思泪,“世间女子便如梅花,初初纯洁如白,而后骄阳似火,最终沉静淡然,随风化骨。”
不晓得绿颐此番在唏嘘些什么,凡人家的姑娘年轻与否,等不等得到心上人回心转意,统统与她不搭介,因即便过了万万年,她这幅春意盎然的模样也是经久不衰,永世流传的一张脸面。
玉袖终是忍不住插口道:“嗯,但人家姑娘生老病死了几百回,我们还这样婷婷玉立着,你别担心。”音落,春风扫来一树落梅,她觉得这番合衬的话说得过于时兴,大约旁人不能接受。
恍然从花海中回神,果然见到绿颐难以承受似地睁圆了双眼,仿佛受到惊讶般地将她望着。
玉袖认为绿颐与自个儿相处了这么久,还没能摸清她的脾气,她有些难受。一方面觉得绿颐委实太传统,这样传统的姑娘对时兴事物的接受能力太差,她有些担忧。另一方面觉得正因绿颐这样传统腼腆,不能将喜欢的人倒着追,争取争取幸福,她更有些担忧。
不知禾寻的溢美之词得谁的真传,为保两边都不得罪,两边说的好话也没法拿出来作比。他对绿颐说的是:“见景兴诗,古往今来总是如此,你兴的那首诗虽然没什么格律,却匾打侧卓点出梅的三个季节的颜色变幻,我认为甚好。”
展眼,他堆积起仿佛从胸口慢慢浸上来的笑容,难得一条巴蛇能绽开这样的笑容:“袖袖真是个现实的神仙,十分纯真,我觉得也甚好。”
玉袖望了望因禾寻一袭美赞而羞涩的绿颐,又望了望水天一色的景致,心中无限感然:这是多么英明的一条巴蛇!难得魔族里头也有如此有见识的人,可谓口吐惠兰之语,广播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