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部分(第1/4 页)
他低声嗤笑,渐渐作大:“如卿,我从没想过和一只尸鬼在一起,我说过我将你捡回来,不过图个乐子,是你自以为是罢了。”冷漠渐渐爬上眉梢,在一个微不可见的角度有冷冷梅香踱来:“但我这几日回想同你睡一起的情景,让我觉得有些恶心。”
她却有些微愣,他便刻意重复:“如卿,我觉得被一只尸鬼喜欢,挺恶心。”
这些割人的心的狠话婉如无言的白刃,旁人兴许并不能心领神会到什么,但对于被自己用心喜欢的人厌恶的感觉,是一种莫大的羞耻。
如卿仿佛有些站不住,扶着一旁的红泥墙柱,将此前他裁与她的窗花递与他:“你送我这个,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你说的那些话,我可以不信,你的未婚妻,我也不会计较,但你答应过不会负我,你却不能做到?”
他张了张嘴,半晌拧出一个残忍的笑,接过那张窗花放于烛台化为其中一员,这个举动势必要令人伤心,如卿看着眼里,唇色发白,却听他道:“我记得你该从玄在那儿拜读过些本子,戏里头男人普遍哄女人的话,便是如此。即便你是只尸鬼,可也是个女子。”
她尽力将声音压平:“你不是这样的人,阿真。”
他点头:“对,我的内人是个大度的贤妻,倘若你没做那样伤天害理的事,她也能甚有度量的容一容你做个妾来使唤。”骤然冷冽起眼神,似要将她凿穿:“但你伤了许多无辜的人,就为了你的血瘾?”
此刻竟相对无言,一阵雷鸣令她惊醒,无力开口:“在你心里原本就认定我做的,我此番如何做深情切意的解释也是惘然,你只当我扯谎。”
瓢泼的大雨顷刻覆灭下来,屋檐开始串起颗颗晶莹的水珠,他令眼神愈加孤傲,漠然不做声。
她已然是将要不能控制,嗓音发抖:“既然你认定,我便也认了。那些人确实是我杀的,我天生嗜血,血瘾难戒,屡教不悔,执迷不悟,这样说,合不合你的意?我天生狠毒阴鸷,在你身旁蛰伏的日子,为了也是这么一天,这样说称不称你的心?”
他笑着点头:“好,你承认,便晓得华严容不下你。”
一片瓦砾因风雨蹂躏突然爆裂炸开,屋外端出了一派风如拔山努,雨如决河倾的姿态,里头也将风云突变的调拨足,如卿取去一枚血红的丹药,她自伤的缘由便是炼制它,足够将玄真体内的毒性压制。她扎煞双手,抱着最后一丝期冀,递过去:“你服下它,我便走。”
玄真却慢条斯理地接过,置于掌心端摩一番,一个掌劲将它震碎,“不晓得这是不是害人的毒药,如卿,我又不傻。”
难以明白多月自伤换来的成果,却如一棵软弱无力的小草付之一炬的感觉,但从如卿眼底茫茫的悲伤看得出,她的内心大约心力交瘁,付出太多,是不是也该够了呢。
“玄真,你知不知即便是一只尸鬼的心,也是会跳的。”
满目凄凉,目送她甚萧条的背影投入雨中,他难以再负重堪,渐渐滑落。
安得西衢有情天,休负如来休负卿。玄真,你终究负了如卿。
顿在帷幕后头的玄在踱出来叹息:“何苦来。”
他眼角滑落着两行浓浓的悲伤:“即便是天涯海角,两不见也不妨。”而后,意识慢慢涣散:“我只求求她,要好好活着,不论是作为人,还是作为一只尸鬼,她得好好活着。”
玄在说到这里,做了总结性发言:“用这样的手段将她逼走,未尝不失是一桩好事,一切只不过希望她能一世平安乐喜,好好活下去。”
玉袖被这句话砸得金星乱愰,头顶三只黄鹂乱鸣,脑中放佛有段历史悠久的台词正在高亢对唱。男子道:“倘若我有一天死了,你会怎么办?”女子回答:“那我就忘记你。”然后反问:“倘若我有一天死了呢?”男子默了默,郑重的声音:“我会等你生生世世。”
这段话将米糊般的脑浆搅和得愈加稀烂,五脏六腑因某一处骤然剧痛,跟着打颤,灵魂放佛被抽离。她看着凤晞,觉得有些晕,意识索性随心被一抽,安心阖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生为鬓白头 八更
前些日的三试着实折腾掉玉袖许多精神头,整夜攻读,加之隔日一比划便至子夜,况兼她后来的觉睡得不大好,是以便有如今这么一晕,据闻晕了整七日。
这七日唯一发生的有些大茬的,是凤晞扛着她从正门冲下凡寻大夫的事,显然门口的两位是没眼力的,不晓得他已将毫发无伤走出那片雾瘴的路摸出了门道,只双双将他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