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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置完张炳,江秋意晃悠悠的接过桃枝泡的一杯石斛花茶,这是铁皮石斛的花朵晒制的,这种石斛和她移植在谢家村老核桃树上的紫皮石斛不一样。
铁皮石斛是长在悬崖峭壁上的,依山傍水而生,开出来的花朵自有一股子清香,晒干放上几朵以滚烫的开水冲泡,有清肝明目的功效,早起来喝最合适不过。
慢慢的抿了一口茶水,她还是不说话,甚至不看院子里跪着的人,一脸的闲适悠哉,好像这世上没什么事儿比她手中那杯茶更重要了似的。
渐渐的,有人按耐不住了。
张炳的那三个小学徒,其中一人壮着胆子跪爬上前,诚惶诚恐的回禀道:“夫人,请夫人再给小人一次机会,小人定会尽心尽力的效忠夫人的!”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顾北。”
“进御膳房多长时间了?”
“回禀夫人,小人是一年前进的御膳房。”
“为什么进御膳房?”
“回禀夫人,小人,小人是,是想着在御膳房学些个灶台上的手艺,将来,将来攒够了银子回乡自己,自己开一家小酒馆之类的,也好,也好娶妻生子,过上好日子。”
听了这话,江秋意脸上倒是有几分真心笑容了,一般这些个宫里头的人啊,都跟长了同一张嘴似的,类似于刚才那样的问题,标准答案应该是报效国家,能为皇家效命乃是小人三生有幸之类的。
这个顾北,倒也实诚,可也不排除他是故意另辟蹊径吸引江秋意的注意,是以,江秋意问了第二个问题:“今日的早膳是谁定的菜单?”
“回禀夫人,是,正是小人。”
“哦?那你能说说一大早的弄一堆油炸上火的东西给本夫人吃是什么意思吗?早膳要清淡忌油腻,你入御膳房一整年了都不知道吗?”
顾北此时已经满头大汗,他匍匐在地,带着颤音回道:“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小人虽然已经入御膳房一年有余,可从来没有靠近过灶台,大师傅们做菜时小人从来都是被撵出去不给看的。至于一日三餐该吃什么该忌讳什么,从来也没人教过。”
“只是从前在家中,小人的母亲曾说,要是有朝一日一大早起来就能吃油炸春卷那真是顶顶幸福了,俺娘还说了,油炸的东西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了,没人会不喜欢的,今天早上大师傅没来,俺,俺这才……”
顾北心急起来,连乡音都带出来了。
长安人欺生,带着一口北秦强调的外地人来到了长安,不管是做官做活儿还是做生意,都会遭白眼,被人瞧不上。久而久之,想在长安立足的外地人便自觉的改掉了乡音,当年谢四妹不就是来了一趟长安,回去以后就满口南秦调调了。
“你是哪里人?”这一句,江秋意是放轻了语气了,没有像刚才那样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了。
顾北回道:“小人家住乐陵,就是毗邻丘陵县的乐陵。”
说到这儿,顾北停顿了一会,像是在斟酌后面的话该不该说,可没多久,他还是忍不住接着说了出来。一个响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这才对江秋意回禀道:“夫人在小人的家乡开挖千亩藕田,小人的父母兄弟如今都是承包夫人藕田的藕农。”
“去年年底俺娘还托人捎信给俺,说是托了夫人的福,如今家里头的日子红火了,她啥时候想吃炸春卷啥时候都能吃上,俺娘叫俺回家,莫在外头飘了,如今俺乐陵百姓的日子可不比富贵南秦差,俺娘让俺回家去,跟着她做夫人的藕农。”
提起家乡提起亲人,顾北红了眼眶,声音也不由得哽咽了:“小人原来也是打算回乡的,可是今年年初御膳房要人过来侯府伺候,俺被选中了,写信给家里头问了,俺娘是能给夫人做饭那可比给夫人当藕农要有福分,她就叫俺不要回去了,留在侯府,尽心尽力的伺候夫人。”
顾北今年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这样小的年纪就敢只身一人千里迢迢的来到长安打拼,倒也是难得。
江秋意抬眸看了李东一眼,李东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她便知道了,这顾北说的都是实话,侯府自有侯府的一套情报系统,这是她帮安王治理北秦时攒下的资源,这府里头每个人的身家来历,在李东那儿都是一清二楚的。
“起来吧,今日的早膳便算了,你既是一片好心,我心领了,桂花婶儿往后就是咱侯府的厨房的大师傅了,她手艺很好,人也很好,你跟着她好好的学,等哪天学成了想回乐陵开酒楼了,过来禀了我,我便放你回去。”
入宫为奴,哪怕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