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新安王妃(第1/2 页)
在新安王妃的侍女跟薛和沾说话时,武昉始终紧绷着脊背,竭力维持着仪态,果儿忍不住看向武昉,发现她紧张的额上都沁出了薄汗。
武昉平日里活泼开朗,为何会如此畏惧一个侍女?
果儿忍不住频频打量那名侍女,但除了礼仪规范,面色严肃,果儿从她身上并没看出什么特别可怕之处。
侍女似是感受到果儿的打量,在向薛和沾行礼准备离开时,视线终于扫向果儿,但只是短短一瞬,便立刻又挪开了目光。
但只是那一瞬的视线接触,果儿也能清楚的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不屑。
初次见面,这个侍女何以对自己有如此大的敌意?
果儿正疑惑,便听侍女对武昉道:“娘子,王妃命我将这本《女诫》交给你。”
武昉闻言禁不住瑟缩一下,伸出的手都控制不住地有些颤抖。
“阿娘……母亲她,又为我抄《女诫》了?”
武昉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接到手中的不是一本《女诫》,而是狠狠一鞭抽在了她的手上。
然而侍女只是将那本《女诫》交给武昉,并未回答她的问题,便行礼告退了。
武昉紧紧攥着手中的《女诫》,待侍女离开房间,她才抖着手将那本薄薄的册子翻开,血红的字迹映入眼帘的瞬间,她便掩面哭了起来。
这一切发生的突兀,不仅是果儿,就连薛和沾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果儿看向武昉身边的侍女,只见武昉的贴身侍女盯着那本《女诫》也是面色发白,看向自家娘子的眼神更是充满同情。
这时薛和沾已经伸手从武昉手中拿走了那本《女诫》,翻看一看,他的面色也沉了下来。
“这里面,写了什么?”
果儿疑惑地凑过去看,却见里面的文字真的只是《女诫》,但那墨却红的有些奇怪,不似寻常朱砂鲜亮,反倒有些隐隐发黑。像是血迹干涸的颜色……
“血?”
果儿反应过来,看向薛和沾。
薛和沾沉着脸颔首,视线扫向武昉的侍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侍女被薛和沾逼问,看向自家娘子,但武昉此刻掩面抽泣,不肯抬头,侍女一时无法,只得双膝跪了下去,哽咽着答话:“王妃自三年前开始礼佛,便再不肯过问娘子的一切琐事。但举凡娘子做了什么令大王不满的事,王妃便会划伤手臂取自己的血为娘子抄一本《女诫》,这已经是第三本了……”
听到侍女的回话,果儿一时震惊到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同情地看向抽泣不止的武昉。
“王妃如此自伤,舅父竟不曾阻止?”
薛和沾震惊中带着一丝恼怒,他素知舅父与舅母感情不和,多年前便分院而居,舅母更是以虔心礼佛为名,除却皇室大小宫宴,其余宴请均不出席。但他却没料到舅母行事竟乖张至此!
“此事大王并不知情,娘子不让我们说出去……”
侍女说着,看向武昉,武昉许是回过神来了,听见侍女的话,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哽咽着对薛和沾道:“阿兄切莫将此事告知我阿耶!”
薛和沾看着武昉哭肿的眼睛,无奈地叹气:“我可以不说,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
武昉垂下眼眸,声音中满是悲伤:“三年前,我阿娘之所以会进佛堂礼佛,是因为她想与我阿耶和离。”
“和离?因何和离?”
薛和沾面露震惊,我朝律法虽允许夫妻和离,但如新安王这样的身份,和离也不是一件光彩事。
“我也不知为何,我那日新画了一幅幻术图,本想拿给阿娘看,这才去了阿娘的书房,却听见阿娘与阿耶在争吵……”
武昉回忆起那日的场景。
“阿娘只说无论如何都要离开阿耶,阿耶却说她就算死了,也要葬进武氏坟冢,无论生死,她都休想离开,然后……”
武昉说着眼泪又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时隔三年,仍心有余悸。
“然后阿娘似是被逼急了,竟然拿出一把匕首,想要刺我阿耶,我当时害怕极了,就冲了进去挡在阿耶身前,阿娘这才收了手。之后阿娘就住进了佛堂,再也没管过我……”
武昉说着,深深地垂下了头,有委屈也有迷茫,看起来像是个被母亲抛弃的孩子,可怜极了。
果儿心中不忍,上前去安抚她:“阿昉,你父母之间的龃龉,本就不是你的错,你实在不必因此自苦。”
武昉却哭着摇头:“一定是我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