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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苦苦思索,下一步如何行动,一时举棋不定。
“政委,你看谁来了!”军政治部的刘华清、程忠寿,领着客人走进屋来。
来人头戴一顶草帽,身穿一件中式对襟的白绸大褂,银灰色的制服裤子,一双不大可脚的黑布鞋,底儿还不曾被泥土完全沾污。随身背着一把半旧不新的油纸伞,还有个黄布卷成的小包袱,斜垮在肩头上。
冷眼看上去,像个算命先生,一时三个人谁也没认出来这个人是谁?当这个神秘而又陌生的不速之客,摘下茶色墨镜时,吴焕先不由啊了一声,猛一下扑上前去,扒着对方的肩膀直摇晃,惊喜地喊道:“石健民!哈哈!可把你盼来了!看你这一副先生打扮,都认不出来喽!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热风,盛夏时节的热风!”石健民见到老战友,咧着嘴直笑。
程子华笑嘻嘻地打着招呼:“健民同志,我们又在这里见面喽!”
石健民正要跟程子华握手时,不由吃了一惊:“子华同志,你……你负伤了?”
部队进入陕南第三天,程子华就在庚家河战斗中负了重伤。由于医疗条件差,天气寒冷,连续战斗,又得不到很好的休息,几个月过去了,伤还没好。近日里又感染化脓,用纱布缠得严严实实的,活像两个弹棉花棰似地吊在脖颈上。程子华下意识地笑了笑说:“打仗负伤,也是兵家常有的事,没什么,过几天就会好了……”
徐海东辨认半天,终于想起来了,他就是原鄂东北游击总司令部的参谋主任石健民同志。他听吴焕先提起他。两双久别重逢战友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石健民说:“徐老虎!你比以前更威武啦!”
“呵呵!都是老相识了,难得难得。快坐下,坐下……”徐海东笑着说。
这个神秘而又陌生的不速之客,名叫石健民,有人称他“石同志”、“石先生”,是一位优秀的红色地下交通员。湖北黄安人,参加过黄(安)麻(城)起义,曾任鄂东北游击司令部参谋主任,是吴焕先的老乡,又是老搭档。1932年12月,石健民脱去灰布军装,成了个飘忽不定而又变幻莫测的魔术师——地下交通员,奔走于武汉、上海、郑州等地,负责红二十五军、鄂豫皖省委和中共中央的联络工作。他知识丰富,机智灵活,行动出没无常,乔装变化多端,记忆超群,出色地完成过无数次特殊任务,程子华来鄂豫皖,就是由他一手策划和带路的。后来,1939年,在护送张云逸妻儿时,不幸被捕,英勇就义,时年三十四岁。
石健民脱下那双鞋,诡秘地笑着说:“我带来的两样货物,就疑在鞋子里面。呵呵,切莫见笑哟!”说着,又从肩上取下伞递给吴焕先说,“伞把子里面,还有两份密码!”
徐海东惊喜异常地笑着说:“此地农民有句俗话:”人到着急时,总有个出奇处‘。你这一来,太及时了。我们就像一群没娘的孩子似的,这次可有了盼头!“
石健民的到来和他带来的中央文件,对于徐海东和他战友们来说,就像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就像跋涉在茫茫雪海中看到了一簇篝火;就像挣扎在戈壁沙漠里望见了一片绿洲。
“天气炎热!就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呀!”石健民接过徐海东的话风趣地说。
“这里有密码!”吴焕先说。“可惜呀!电讯器材残缺不全,无法与中央直接联络。”
“唉!活捉一个唐嗣桐,却没有缴获一部好电台!”徐海东不禁发出感叹:“吴政委常常说,‘消灭敌人一个团,不如弄个无线电’!这话一点不错呀!”
石健民说:“我在国民党统治区得知,敌军正在向川、陕、甘边调动集结;各种报纸纷纷披露:中央红军与红四方面军已在川西会合。从各种迹象表明,确有继续北上动向……”
这就足够了!“吴焕先如获至宝获至宝,当着程子华、徐海东的面说:”两支主力红军已经会师,我们陕南陕北两支红军队伍,完全也可以携起手来,集成一个力量,打开新的斗争局面,迎接党中央,迎接红一、四方面军!“此时此刻,三位领导人都是那么高兴、那么振奋、那么迫不及待、那么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