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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皑倩叹了口气。这样也好,可以避开虎视耽耽的哥哥。他几乎时时刻刻在追问她利先生何时从美国回来,到医院的目的根本不是陪伴老父亲。黑道逼得愈紧,他愈发失去控制。
“倩倩。”父亲虚弱地呼唤。
柏皑倩离开窗前。“爸?”
柏父叹了口气。“我想了又想,还是把房子卖了吧!”
“爸?!”
“儿子是自己的,捅了楼子,也不能不管他……”
柏父又叹了口气。“一直想要利先生帮忙,对你而言,总是难堪……”
哥哥的动作太明显了,完全不掩饰自己贪心的嘴脸。
老人疲惫地揉揉眉心。“他在想什么,我不会不知道。人家已经帮我们这么多了,不要再麻烦利先生了……何况,城城野心勃勃,帮了他一次,就会无止境地要求下去……”
柏皑倩心疼父亲脸上的悲伤。“爸,那是祖产最后一块地了。”
柏父的双眼投向好远、好远的地方。“怪只怪我不该贪,明明知道自己的儿子好逸恶劳,我还把土地给卖了,换了上亿的现金供儿子挥霍!唉,我没脸见柏家的列祖列宗,还有你母亲啊……”
“爸……”柏皑情握住父亲的手。她无法以任何字眼安慰父亲。
“把房子卖了,一切从头开始。我们本来就不是有钱人,就当这几年是作了一场荣华富贵的梦吧……”
柏皑倩轻轻拭去父亲脸上无奈的泪水。
父女的感伤和无奈,在安静的头等病房里�荡著,久久不散……
入院第五天,柏家大宅出售的消息正式传了出去。这块信义区难得的山坡地,引起所有投资客和财团的觊觎,掮客纷纷找上门来,柏家少爷天天有接不完的客人。
只是,虽已决定卖屋了,父亲的状况却每况愈下。他挂上了呼吸器,多半的时间都在昏迷中度过,医生认为情况不乐观,要家属有心理准备。
柏皑倩几乎以医院为家。她二十四小时守在父亲身旁,不断和他说话,不断替他打气,而柏家长子还是忙著将房子变现金的大事。
入院第七天,医院发出第一次病危通知,她无措地在一旁祈祷父亲能度过难关。柏皑城还是没出现,陪伴在她身旁的只有心疼她的江阿姨,和利先生的天才秘书。
“哥,老爸的情况很不好,你应该来医院看看他老人家!”
“哎呀,有你顾著就好,我现在哪有时间?没空啦!”
入院第八天,医院二度发出病危通知,他依然没有出现,电话始终占线。
“执行长今天搭机返国。”秘书带来好消息。
一听到他要回来的消息,情绪脆弱的柏皑倩顿时失去所有的坚强。“肩膀借我一下……”她抱住秘书,虚弱、失控地痛哭失声。
在此刻,她才明白自己多么地需要他。
只是等不及利世珩回来,第八天晚上,柏父还是因心脏衰竭,带著遗憾病逝于医院。
柏父去世时,仅有女儿陪伴在一旁,从小娇宠的独生子仍旧缺席。
柏皑倩忍住悲伤,在江阿姨和天才秘书的协助下,著手安排父亲的丧礼,护送父亲大体返家。冷血的柏皑城却在这个时候出现,残忍地以“会破坏卖屋价钱”为由,不愿接父亲回祖屋。兄妹僵持不下,父亲的遗体只能转放在殡仪馆。
“为什么?!”柏皑倩怒吼。
柏皑城没有回答。他离开柏家,逃避亲妹妹的愤恨和众人的指责。
深夜,天空下著倾盆大雨,利世珩风尘仆仆赶到柏家,在庭院中找到失神的柏皑倩。她浑身湿透,眼底蓄满浓烈的悲恸。
他拥抱住她。“小倩。”
她望著他著急、关心的黑眼,紧绷、压抑许久的情绪彻底崩溃。
“我爸走了——我爸他走了!”
她悲伤的哭声,在大雨的夜里,格外孤单、凄凉。
“我爸……他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梦境里,她回到小时候,妈妈在、爸爸也在的那段美好时光。长她一岁半的哥哥当然还是很跋扈,破坏她的玩具不说,还一天到晚找机会恶整她,在学校的作业簿上画鬼脸,只是柏家小少爷欺负妹妹的小把戏之一。虽然有爸爸的疼宠,但那往往只是事后的安慰,她知道,要对付坏哥哥的欺负,她必须智取。
可,至少那时一家人在一起,除去哥哥使坏的部分不说,小康的柏家还算是幸福、美满又快乐的一个小家庭……
梦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