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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谕一听,挑了挑眼角,一切都在自己预料之中,荆凉夏果然求情了。
他将手中一直把玩的软玉把件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阔步走来。他脚步很轻,如猫走檐般轻得几欲无法察觉。
荆凉夏直直地盯着韩谕,面前的人虽然表面冰冷,但是内心如火,如果她要赌,就赌上这把,画卷被拿走,她已没有退路。
“我决定的事情,从不反悔。”韩谕戏谑一笑。
他看了一眼荆凉夏,轻轻抬手。手至荆凉夏脸颊,柔白的纤指离自己不过半寸之远,荆凉夏不由地微微一颤。指尖淡淡扫过脸颊,毫无碰触,荆凉夏紧张地看着韩谕这一举动,正欲躲闪,却见韩谕只是将一缕搭在肩头的青丝帮她仔细地别在了耳后,触手之处冰冰凉凉。
“恩,这样好看一点。”韩谕后退半步,眯着眼睛,仔细地看着荆凉夏发侧。“若是簪上一朵粉色的山茶,就更加好看了。”
畅风在边上一听,面上一抽,为什么自家世子总在最关键的时刻,干最不关键的事情?簪花?给女人簪花?还山茶花?还要粉色的山茶花?好不容易揪出来一个细作,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帮女人簪花,畅风突然觉得,世子被这个女子迷得不轻了。
“我觉得你给你自己簪一朵白色的大菊花比较好看。”荆凉夏一把打开韩谕的手,随即又指着沈碧匙:“留她一命,你答不答应?”
“菊花?”韩谕将被打的手背在了身后,若有所思,“菊花清高,颇有君子风度,我这样一个不招待见的质子,如何配得起呢。”
“不要扯别的,我只问你一句,沈碧匙,我要留她一命。”荆凉夏打断韩谕,看着韩谕这么东扯西扯下去,沈碧匙跪在这都要跪死了。
“我没有义务来帮你圆你的姐妹情。而且,我觉得她并没有把你当姐妹,不是吗?”韩谕轻笑道,他回身懒懒一坐,随手拿起那个被把玩得油亮的把件,在手里不断摩挲着。
“怎样可以留她一命?”荆凉夏依然不死心,初来此世便在画中,除了那十一个画中女子,谁跟她都不是一路人。如果拿不回画卷,自己就没有栖身之地了,再者,若是画卷到了太子妃手上,那必定会到太子手上……
想到这里,荆凉夏似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想起那日自己被小花生捡了回来,被送去太子府当礼物,为了整一下纨绔不化的太子殿下,自己便在画中稍稍活动了那么一下,然后一不小心玩大了,把人家吓晕了。
可是太子景天逸明明就见过自己,为何至今都不曾对外说自己见过画中仙呢?已经半月有余,除了听到上官煜说太子两日不早朝,就再也没有听到景天逸的任何消息了。
那也就是说,自从那日被送回世子府之后,景天逸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不见音讯,尤其是不曾吐露自己见过画中仙一事。
京兆府隐瞒了八幅画卷一事,景天逸也只口不提画中女子一事,两方都有不小的势力和背景,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储君太子,另一个则是有三皇子做靠背的京兆府。
这个西楚国的天,根本就是灰的。
想到这里,荆凉夏忽然心中一惊,一个让人后怕的猜测悄然而生,难道这个沈碧匙,根本就不是太子妃安插…进世子府来打探京兆府那八幅画的,而是安排进世子府来寻找自己的!
景天逸自那晚被自己吓晕之后,醒后必定告诉了太子妃有关画中之人活过来一事,而那个时候画卷已经被太子妃勒令送回世子府。所以沈碧匙的目标是根本就是自己,而不是通过韩谕来打探京兆府的那八幅!
沈碧匙在十二画卷出世那天就入府,不过是巧合而已,不过是韩谕想通过招丫鬟来看清太子和太子妃的意图……
景天逸做太子久矣,急不可耐之下,已欲篡位……
三皇子乃一母同胞,天赋异禀,才高识远,远胜于太子,如今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废长立幼也未尝不可行。。。。。
荆凉夏愣愣地看着斜靠着椅背懒懒散散的韩谕,他低垂眼帘,久久不语。面前之人如此城府,怎会甘心成为一个质子?一个不被人待见的进京世子?
见韩谕不作回应,荆凉夏打定了主意,轻笑一下:“我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你放她一命。”
话毕,韩谕似乎饶有兴致地抬起头。一旁的畅风警惕地看了一眼荆凉夏,手作拳状,紧握于两侧。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韩谕前倾着身子,探究不已。
“留她一命,我帮你。”与城府之人打交道,必定是一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