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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谁的了天下,与我等何干!就算生前得到了天大的功名,死都都会化作尘土。”钱应起身,“咚”的一声跪伏在地上。
糜芳慌忙起身相扶:“妹夫,你这是做什么?”
钱应不肯起身,乞求道:“二哥,小弟斗胆为满城民众求一个情。现在只要您一句话,就可以救了这城内几万男女老少的命,甚至可以免除他们世世代代的奴役之苦。这是多大的功德啊!”
糜芳垂下双臂,无力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妹夫,你为什么不替我想一想!你劝我投降,倒是还了孙权的恩情,可是我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钱应闻言,泪流满面:“二哥,事到如今,您真以为小弟是为了报恩才来的吗?实话对您说吧。明白了孙权的使臣的来意后,贞儿难过得一宿没合眼。她对小弟哭诉,早知是这样,她宁可当年死在难民堆里。”
“那小妹为什么最后还是答应了孙权?”糜芳心里“咚噔”一响,紧张万分,双手不觉紧握成拳,“难不成孙权抓了她当人质?可恶!”
钱应用袍袖拭去眼泪,连忙解释道:“不,二哥,您别误会。第二天,孙权的使臣说了,如果我们感到为难的话,就当他没来过。贞儿就是听了这话才决定写这封信的。二哥,当年,大哥之所以决定追随刘备,不就是被他的仁义打动了吗?你再看看孙权,他的仁义比刘备少吗?呵呵,刘备也好,孙权也罢,还有北边的曹操,他们根本就是一路人啊,有区别吗?所以,贞儿才在信里反复劝您,不要累及无辜的江陵民众。他们争天下,最无辜的就是我们这帮蚁民!最后,他们中的某人,或者是另外的人得到了天下,成为帝王。可是天下的民众呢?又得到了什么?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家园尽毁,流离失所!二哥,您说,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糜芳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失声苦笑。钱应说的没错,戎马半生,他造下了多少少杀孽啊!是应该积点德了。
“子方(糜芳的字),是我对不住你!”士仁醉酗酗左右开弓,“啪啪啪”的使劲打着自己的脸,“我该死!我该死……”
噼里啪啦的耳光声把糜芳从回忆中拉了回来。见士仁的脸颊上已经印满了红手印,他连忙死死地把人拉住了,吼道:“你这是做什么?都说了与你无关!”
士仁稍一愣神,突然像个孩子一样伏在他的右肩上嚎啕大哭:“哥,你说,我为什么会这般的傻呀?”
糜芳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劝慰道:“其实傻人也有傻福。主公这次是做足了准备,对荆州是志在必得。要不是我们这两个大傻瓜,只怕公安、江陵早已生灵涂炭,化作了焦土。呵呵,和十来万条人命相比,区区几句流言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我们心里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就行了,任他们说去!”他这样劝告士仁,顺带着也劝自己。
“对,唾沫星子又淹不死人。”士仁抬起头来,咧嘴笑道。
士仁和糜芳醉酒的事,很快就被孙权知道了。他不动声色的将他们俩调离了荆州战区,派他们去了山越前线。现在,东吴的主力全放在荆州站区,那里兵力有些吃紧。他心里很清楚这二人视为了什么投降的,不想再去考验他们的“忠心”。
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大,孙权想明白了学多事。手下能够死心塌地的忠于自己,固然是最好不过了。
现在正是开疆扩土的大好时机,他只恨手里能用的人太少了,所以没有忠心,也不要紧。只要能听他指挥,愿意为他所用,也是好的手下。
这对糜芳他们来说无疑也是一种解脱。至少,他们不用再担心会和昔日的战友刀枪相见了。
建安二十一年(公元220年)的三月,从洛阳传来消息:曹操薨。魏王太子曹丕承爵,继任魏王。
孙权还来不及高兴,半个月后,吕蒙亦撒手西去。
得知孙权厚殓了吕蒙,刘备无限怅然,对诸葛亮说道:“哼,真是便宜了这厮。”
话音刚落,远远的传来张飞的嚎哭声。
“怎么回事?”刘备皱了皱眉头,和诸葛亮齐齐走到了院子里。
只见张飞抱着一个黝黑的大酒坛子,哭天抹泪地从外面急奔而来。
“大哥,你说,这吕蒙怎么就这样死了哇?二哥的仇还没报呢!”一见到刘备,张飞就咧着嘴哭诉。
刘备瞪了他一眼,:“你好歹也是堂堂的上将,像什么样子!吕蒙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害死二弟的帮凶而已。孙权成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张飞眼睛一亮,喜道:“大哥说的没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