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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尘这时才轻轻地咳了两声,扯动身体周围包扎着的绷带一阵紧锁,刺激起全身一片剧烈的疼。他的眉心微微一蹙,却是一笑置之,懒懒地靠在了椅子上,半酥着身子,感觉深邃的伤口有着撕裂着身体的滋味。依旧是混不在意的神色。
半月前在华山的时候,他的确曾经当众晕倒,原因就是身上的伤。
朝廷……一叶盟虽然有隶属于旗下的北楼,而朝廷自然也有自己的暗线。五年。他想起当初自己下同整个国家为敌的时候,就已经对自己日后注定要步步惊心的生活已抱了准备。这是刀尖添血的日子,或许只要一不留意,这条命就会有如这个身子一样,在敌人莫名来袭的时候被霍然划开一道口子,触目狰狞。
那次的伤口太深,而他又日日奔波,当然到现在也好不了。
轻尘的唇角微微抿起。其实人生也不过如此,伤太深的时候偏偏不甘让自己静下,然而越是静,却越是感到伤口的疼痛,因此想方设法地让自己不去看那伤口,可是一经牵扯,或许只会让那道伤势愈演愈烈。他知道,自己便是如此……
轻尘幽幽地叹了口气,其实他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但此时如果舍弃了盟会离开,一叶盟注定会失去很多东西。他的视线落在外边轻轻漂浮的云上,若有若无地一点。
轻尘知道现在自己需要做的是什么。
让朝廷的人先动手,只有他们先动手后才可以撤离。虽然有风险,但是唯独让天下人看到盟会的混乱,才会有人去查,比如——陌离渊。
“闹吧,闹地越大越好……”轻尘纤长的指尖缓缓地敲击在桌上,轻击的声音散落在周围,显得坑长而虚浮。
他眼里的一丝悠远,不知是否想起了什么人。
盟会依旧热热闹闹地进行着,轻尘以身体不适为由,不需要没有出面,此时显得格外清闲。
刚才慕容霜飞的话只是带来小小的警戒,原本待命在佩庄中的盟中成员都各自受命开始部署。轻尘看到院落的四处不时闪过的人影,是燕北在暗处落实调配,隐约间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意味。
外边的人并不知道将要发生的事,盟会的氛围依旧浓烈。每年来到盟会的无一不是各界翘楚,集聚在一起几个一聚,各自探讨,周围是浓烈的学术氛围。
酒宴的摆设很奢侈。正在旖旎灯红之间,佩庄外的尘道上霍然扬起了纷纷的尘土。原本空无一人的车道之间,凭空出现了一队兵马,配备齐全队容庄素,一个个看过去都是满脸无活人之色,仿如死物。
无形中出现的人马将佩庄周围原本开阔的地段笼上了一层低暗的灰。
慕容诗刚从后门调配好伤员离开,乍眼见这样的情形,面色微微一变,慌忙转身前往轻尘所在的别院。
遥遥的,山坡之上,有两人凝视着表面上风平浪静的佩庄,眼里都是深邃的神色。
“看来他们已经察觉了啊……”男子穿了一件青色短衫,眉目之间显得有些冰凉,独有几分霸气,正是深沉低邃的神色。他身旁的另一名男子温和的声音悠悠荡过,只是摇头:“没道理的,消息不可能泄漏。”
青衫男子若有若无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冰冷地扬起:“你当真没有暗中通风报信过吗——流苏?”
单薄的长衫,衬托着修长的身形。一张略显女气的脸,依旧是柔和顺直的弧线。流苏在那种注视下唇角只是微微一抿,淡声答道:“我已经说过没有。怎么,你不相信我吗,大哥?”
流夜的气质因常年在战场上戎马的生涯而显得有些冰冷,收回落在流苏身上的视线,嘱咐道:“这是父亲第一次交托你重要任务,莫要让他失望。你应该知道越大的期望越不容许你失败,不然,需要承担代价。”说着,他将手中的令牌递去:“做好准备,即刻攻入佩庄。既然他们已有了准备就应当快刀斩乱麻。”
“是。”流苏接过,淡淡了应了声是,转身一甩缰绳,驰马入了阵营之中。
流夜的眼里除了苍凉始终没有更多的情绪,目送他远去,视线一转又是居高临下地落在了佩庄之上。这个时候佩庄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个将人困死的容器,而一叶盟的人,也只是垂死挣扎的蝼蚁。
随着几声箭矢的呼啸,有人几声惊呼喊,划破了佩庄热闹祥和的气氛。突如其来的血气使得不断有人尖叫着下意识地挣扎求生,但是自佩庄外如雨般射入的监密密麻麻地聚集,将所有想往外逃生的人都送上了黄泉。
燕北调遣的北楼死士从周围仿佛凭空涌出,瞬间同来袭的人缠斗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