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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瑞景根据地,指着里德顾问的鼻子破口大骂。最后主席回来指挥全局,为了保存力量,八万紘军不得不进行战略转移,那长达十万里、白骨累累的征途就此开始。
当年広昌决战中活下来的一千多人,其中有八百人都是平措那个团的。若不是唐念青那番话,他们团估计一个也剩不下。平措也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他偶尔会注意到这个孤僻的年轻人,他总是一个人,嗒嗒嗒地敲着电报机,或者伏在桌案上破译那些截获的密报,偶尔会望着窗外发呆。
平措突然意识到,唐念青在刚加入紘军时,就已经保护过他了。
这似乎意味着……他们在瑞景相遇之前,就存在某种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
☆、洞穴生活
时不时能听见外面有军靴踩踏在枯枝落叶上响声。
有时很近,甚至还有虢军背靠着他们的洞穴口休息、聊天。
真如唐念青所说,他把虢军困住了。
平措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也没法问,虢军在山中徘徊,他们躲在洞穴里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也无法出去。
天气越来越冷,前几日开始下雪,平措冻得发青的嘴角勾了勾,大雪封山,虢军身上带的补给不多,他们还能在山中撑多久?这荒无人迹的深山老林,说不定真会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地。
即使他们走出了大山,三万紘一军也安全了。
平措闭了闭眼,他觉得很冷,全身却发热滚烫,腿上的草药是唐念青在奔逃的途中采下的。是止血的紫珠草,但消炎的功效无法与西药匹敌,别说注射阿西莫林,他们连食物都没有,只能嚼着干草和泥勉强度日。
平措开始发高烧了。整日昏昏沉沉,偶尔醒来,总是唐念青紧紧搂抱着他。
唐念青的怀抱很冷,他赤|裸着上身,把身上能御寒的衣物,都裹在了平措身上。平措只能尽可能贴紧他,用自己滚烫发热的体温,温暖他。
他们可能会死在这里吧。
平措的心情很平静,他已经没有遗憾了。
开始下雪后,虢军的脚步声渐渐也少了,他们大概找了一处背风的山坳扎营,外面呜呜的北风卷着雪,四处都是茫茫然的灰蒙,连通讯信号也断绝了。
身边发出了窸窣的声音,唐念青轻手轻脚地爬到洞口,把手从石块和荒草的缝隙里伸出去,用水壶装回一点雪水。
平措看着他,他站在几束刺目的白光中,宽肩窄腰,挺直的后背上布满伤痕,是刀痕,其中最长的一条,从他的胸腹一直蜿蜒到后背,狰狞无比。平措可以想象,当时该是怎样凶险,他几乎被开膛破肚了。
他那么好的身手,到底是怎么来的?
唐念青回身时看见平措睁着一双烧得通红的眼睛,久久地凝视着他。他蹭了过来,把冷冰冰的水壶按在他滚烫的额头上。
“好冰。”平措哆嗦着往边上躲了一下。
唐念青从后面抱住他,把他脑袋掰直:“你要降温,再不降下来,脑子要烧傻了。”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本来就够傻了。”
平措被冻得龇牙咧嘴,却没忘去握唐念青的手。
那双瘦长好看的手,被冻得发硬乌青,指节肿大得几乎不能弯下了。
他们紧紧地缩在了一起。
唐念青后背贴着山壁,平措双腿跨开,坐在他的腰上,两件棉衣的袖子绑了起来,连成一条简陋的被子,盖在平措身上,这是唐念青提议的取暖办法。
“你不嫌重得慌?”平措有点尴尬。
自从唐念青用“苏威埃的礼貌”耍了他以后,他就觉得尴尬。
唐念青伸手往他后背上一搂,平措被他按在胸膛,只听他淡淡道:“不嫌。”
平措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默默地把他裸露在外面的手重新塞回棉衣下。
唐念青身上带着点硝烟和血的味道,夹着点青草与尘土的涩,平稳而有力的心跳从骨骼肌肉下传来,一声一声,把平措的心敲得慌乱。
唐念青在玩他的耳朵,顺着耳骨摸下,或轻或重,漫不经心地捏着他软趴趴的耳垂。
平措更慌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只是心跳得有点异常,很怪,很怪的感觉。
四周很安静,只有簌簌的落雪声。平措胸膛里砰砰的心跳似乎越来越大声了,好像要撞出来似的。会不会被唐念青听到?平措有点坐立不安,这么和唐念青紧紧依靠,就好像在油锅上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