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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洪闵文心周纳,扬声一笑:“仙使不过一句笑言,秦兄何必当真。此次外有大敌,我们还需和衷共济,切不可自生嫌隙,徒叫他人看了笑话。”众人纷纷颔首,朴游劝解最力,舱中才渐渐活泛过来。
秦简老大不情愿,冷声道:“那驻兵各船一事又待如何?”
众位使节包括王实之,都不愿仙宗驻兵。毕竟事涉国家体面,朝中监察诸道逮到机会,往御前参上一本,可吃不了兜着走。众人也都是老油子,事既至此,焉不知秦简以退为进,是要推掉这一“好意”,因此顺水推舟,一边暗赞谡下子弟了得。
扶湘碍于群情,只好说道:“既然如此,驻兵之事暂且不提。只是诸位务必约束从属,切勿在船上养劳什子鸥鸟,又或沿途扔下浮标之类玩意儿,若被察知,诸位也逃脱不了干系。每夜申时之后,闲杂人等不得出舱。”她目光一寒,显是心中愤懑,竟暗运神通,盯住那回复散漫的谡下使节。
众人诺诺相应,草草用毕午餐,先后告辞离去。
秦简仍回到闽越福船,洪闵见识到他手段,更是曲意结交攀附。船队经过短暂歇息,又升帆起航,此番仍是羽飙号打头,另两艘战舰则压后。鸥鸟但凡低空掠过,立被仙宗甲士射杀,以至远远飞离,不敢须臾近身。而诸船所弃杂物,也被一一捞起,一片菜叶也不放过。
秦简靠在罗圈椅上,意态慵懒:“这群家伙精神劲儿挺足,难道他们一晚上都守着?”
洪闵嘿然一笑:“法子虽然笨,但挺管用的。孤海之上要外通消息,无非信鸽、浮标两途。只是恶蛟船队隔绝于海,真能有那么大手腕,在诸国使节中安插眼线?”
秦简望他一眼:“中原汹汹,多是你我这样的志士,岂会没人暗中支持恶蛟。不过老洪你且放心,谡下与此事决无瓜葛。”
洪闵避开目光,笑道:“我岂会信不过秦兄!不过仙宗这一改道,消息若不传出,恶蛟船队能不扑空!按照航程,明日下午便要过怒鹏礁。”
秦简无所谓道:“这就不是你我要操心的了。中原能人志士辈出,自有瞒天手段。”
洪闵眼睛一亮,迫切问道:“有什么手段?”
“若非知你根底,定以为你就是那内应。”秦简微微一笑。洪闵脸上一紧,忙道:“秦兄不可妄言,你我玩笑还罢,若传将出去,兄弟怕没命再去清河坊了。”
秦简眯起眼睛,大堪玩味地看着他:“仙宗若真是改道还罢,就怕它另藏伏笔。今日我一踏上羽飙号,就觉得另有玄机,似乎有高手隐藏其间。所以这内应打探航线还在其次,首要的是查清仙宗实力。”
“方才秦兄屡次挑衅,便是为此?”洪闵恍然大悟,以秦简行事风格,当不致如此锋芒毕露才对。
秦简操起茶盏,仔细吹开茶沫,呷了一口。洪闵突然打个冷战,这年轻人心机何等之深,只怕羽飙号上人,都以为他是不忿仙宗,才有此等作为。
一时顶舱陷入沉寂,两人静静对坐,一人意态悠远,好整以暇;一人战战兢兢,念头翻涌。正此时,楼梯上响起步履声,一仆役上来禀道:“齐田国使节派人来请秦大人,说是有紧急要事,需立刻过去一遭。”
秦简倏地站起,问道:“有没有说何事?”那仆役摇头:“没有明说,但看那人神态急切,怕真是不容耽搁。”
秦简向洪闵告罪失陪,匆匆往楼下行去。
三、用间
齐田座船的主舱厢房外,秦简眼疾手快,接过一件翻转抛掷的青花瓷器。旋即听到燕荪的尖骂:“你低着脑袋作甚!别以为装泥塑木雕,就可以把这事揭过。方才羽飙号上,不是伶牙俐齿么,尽帮着别人欺负你老婆!你这个死没用的,还算男人么!”
秦简透过门缝,看见燕荪双手叉腰,俨然泼妇姿态,而朴游脑袋低悬,像个犯错的孩子,默默承受着河东狮的怒火。他登时大为尴尬,进退不是,以自己外人身份,如何也掺合不到别人家务。
朴游眼光锐利,看到门外的秦简,登时如遇救星:“小秦,你如何来了,有要紧事情么?”一边打着眼色,疾疾迎将上去。
秦简也是玲珑心思,低咳几声:“老洪船上的酒味道太淡,只适合南人性子,我来你这儿拿几壶。”他若无其事地入屋,将青花瓷器放到桌上,“燕荪,还要请你发发慈悲,老朴可做不了主,我已向老洪夸下海口,说你府上藏酒如何劲道醇厚。”
燕荪怒气未歇,冷哼道:“就知道喝!迟早有一天,要泡死在黄汤里。”话虽如此,还是取出一串铜匙,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