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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老公!”
“我们已经离婚了,三年前。”
南清一句话出,何铭绪愣了愣,半晌他开口近乎求饶:“南清,你就告诉我,那种照片是假的。”
南清意外地很冷静,只是心底一片彻骨的凉意:“我没办法告诉你。照片是你说的,我没有见到,愿意怎么想也是你自己的事情。”
“南清!……”
“何铭绪,”南清打断他,“但我们之间的问题已经不是照片。何铭绪,我们结婚三个月离婚三年,中间更隔着我爸爸的去世和南舒这几年的牢狱之灾。有没有所谓的照片都无关紧要了。”
“怎么无关紧要?我承认,我,如果是我误会你的话。我——”
“无论如何,我们都已经没关系了。误会不误会也无所谓,你也不用说什么原谅,我不可能原谅你。”
何铭绪是颓败的,战场上厮杀三年,两败俱伤之后发现这一切都是无意义的。回头的时候衣衫褴褛,灰头土脸,找不到来时的路。
陈慕轻咳一声,低声劝道:“铭绪,很抱歉让你产生那样糟糕的误会。你不管怎么对我都没什么,但你不该猜忌南清的。当时,她是你的妻子,还怀着孩子。你这样,让她多伤心。”
何铭绪的气势被南清彻底打垮,再凌厉也像是外强中干的硬撑:“这些话不用你说——南清,我不是猜忌你,我当时只是核实——”
“我说了,不管到底是什么都无所谓了。何铭绪,我们的问题真得不是这些。”
“那是什么?”
“铭绪,”陈慕尴尬地插话道,“有些话以后再说吧,现在很晚了,南南也困了。”
三个人回头看,南南趴在车门上,眼睛慢慢、慢慢闭上,一个倒栽之后立刻清醒过来。
何铭绪提着的一口气顿时泄了,凤眸比平时柔和软弱许多:“人是我接来的,我送你回去。”
南清拒绝:“不用。”
气氛又僵持下来,陈慕打圆场道:“你不是要回南畔吗,走外边也顺路。反正我也是回市区,南清我负责送回去,你放心。”
何铭绪没说话。
陈慕犹豫了下,抬手拍在他肩上:“铭绪,你还认的话,我陈慕还是你兄弟。”
何铭绪淡漠地看他一眼,丢一句“百分百的误会是不可能存在的”,转身大步朝自己的车子走。
陈慕摸摸鼻子,看南清:“他情绪不好——我们走吧。”
南清的情绪也不怎么好。
何铭绪突然说的这些,完全没有改变她脑中那些观念,反倒平添了更多的不解。何铭绪还是那个为了钱权不择手段的铁石心肠,偏偏还给自己找一个不知道真假的理由。
还是说,他突然间想洗白自己,来扮演白莲花?
南清一阵恶寒,迅速而果断地将这种想法驱除出去。
陈慕送南清母子回家,在门口静站了片刻。彼此都很沉默,回来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南清知道陈慕是顾及自己的心情,在很努力地克制,心中就更愧疚。
陈慕突然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南清叫了他一声:“陈慕!”
陈慕停下脚步,亮白的瓷砖在廊灯照射下清冷,他一贯和煦平静的面孔也有一丝……疏离。
南清的声音就低了下去:“路上小心。”
陈慕又沉默了数秒,挤出一个笑:“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
南清再无力开口阻拦,看着他进了电梯,被缓缓闭合的门遮挡。
从何铭绪那里没能体会到的温情,在陈慕这里不断攫取。南清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像失去那种果敢决断的能力了,拖拖拉拉,把自己变成一个自己都讨厌的恶人。
看起来是被动,却是这种不坚决在怂恿陈慕,引诱着他往深渊里跳。
陈慕买了云吞,南南困得一边吃一边睡,小脸皱在一起,可怜得要命。
南清叹口气,放下汤匙,抱南南去洗漱睡觉。等她出来的时候,陈慕已经走了。
手机上有一条他发来的短信:“如果你觉得我是负担,那我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了。”
到底什么事才是有意义的呢……
南清醒来时也没有明白。一夜梦靥,只有身边的南南才是温暖的小太阳。
日子照常是要过的,但首要问题就是工作。
南清在十方的厂区放了狠话,宁愿不要这份工作,也不去何铭绪手下。气话说过,还是要考虑生存温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