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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霍去病转向刘彻道,“请陛下饶过青儿,李敢是卑将所杀!”
他这一句,刘彻呆住。
“去病,不可胡说!”见他竟然不惜替子青顶罪,卫青发了急。
“这种话能说吗!你竟然还想替她顶罪!”
看着霍去病,刘彻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狠踹了他一脚。“李敢是卑将所杀!”霍去病侧着身子护住子青,不让刘彻踢到她,自己踉跄一下,复跪好沉声道,“李敢是中箭身亡,她左手已废,使不得力,根本拉不开弓,怎么可能杀得了李敢!”“她左手已废?”刘彻显然不信,看上去子青样子好端端的,“怎么可能?”
“陛下若不信,可请太医为她诊断!”
刘彻眼神示意,侧后方便行出一名太医上前为子青诊脉。过了半晌,太医转身朝刘彻禀道:“左手经脉已损,已用不得力。”
“能拉弓吗?”
“绝不可能。”太医禀道。
刘彻半晌没有说话,脸色阴晴变幻不定。
“若陛下一定要问罪的话,杀卑将就是!”霍去病跪在地上,声音中投有丝毫畏惧,“但她确是无辜的。”
“你……你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刘彻怒道。
深恐陛下一时激怒,卫青再无法旁观,疾步上前,跪道:“陛下,去病只是一时糊徐,陛下三思啊!”
卫伉也忙跟着跪下来。
紧跟着,数位臣子也跪下来替骠骑将军求情。
刘彻死死盯着霍去病,后者只是跪着,一动不动,哪怕连一个求饶的眼神都没有给他……哪怕给他一个台阶下呢,这孩子硬得让人恼恨,刘彻狠狠地想着。
“滚!”
他上前又踹了霍去病一脚,霍去病护着子青,不避不让硬受了他这脚。
“给朕滚得远远的,到朔方去驻守,朕再也不想看见你,看见你们!”刘彻踉跄地朝霍去病嚷嚷道。
卫青松了口气,总算陛下还是舍不得去病。
霍去病复跪好,循礼给刘彻磕头,“臣,谢陛下恩典。”
“滚、滚、滚……朕不要你在这里谢恩。”
霍去病默然起身,用伤手抱着子青,向往走去,一路血迹斑斑。
还能听见后头传来刘彻的声音——“都给我记着,关内侯是触鹿角而死!抬下去,厚葬之。”“诺。”
将所有的喧嚣抛在后头,霍去病紧紧抱着子青大步往外走去。
生死线上走了一遭,子青还活着,在他怀中,他已别无所求。
按原定的行程,霍去病该在五日之后回来,未料到当日即回。卫少儿正哄着嬗儿睡觉,听见家人说他们回来了,心下不免奇怪。
霍去病一进门就吩咐管事立即去收抬衣物及其他常用物件,陛下心意难测,说不定转念又觉得心有不甘,要将子青置于死地,早一刻离开长安城都好。
“娘!”
嬗儿一眼看见出现在门口的子青,睡意顿消,咯咯笑着,手脚并用地爬下床,刷刷刷地朝她快速爬过去。
子青先朝卫少儿恭敬施礼,然后蹲下身子将嬗儿搂入怀中,蹭蹭了他的小脸蛋,又亲了亲他。虽然才两日未见,却好似隔了许久,她的目光流连在儿子身上,怎么也看不够。
霍去病随后大步进来,也先向卫少儿施礼,“娘。”
“不是说要去几日的么?怎得这么快就回来了?”卫少儿奇道,立时看见霍去病受伤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子青眼中有泪光,低了头埋在嬗儿颈边。
“没事,狩猎的时候受了点小伤。陛下旨意,要我去朔方,明日一早就出发。”他尽可能说得轻描淡写。
“陛下要你去朔方?”卫少儿吃了一惊,转而便是不解和忧虑,“为何要你去朔方?”“朔方是新城,与匈奴人距离最近,陛下要我去,自然是要我驻守。”霍去病宽慰母亲道,“您不用担心。”
卫少儿虽不懂军事,但也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你是大司马骠骑将军,怎得会要你去驻守边塞呢?莫非,陛下对你有何不满?”
“娘,您莫多想了,什么事儿都没有。”
“要去多久?”
“这个……还得看陛下的意思,我估摸着一年半载是免不了的。”
“子青呢,她跟你一块儿去?”
“嗯,她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