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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期许与希冀,恰恰是你的担忧与不安,既然如此,还是选择松手,叫你去天高海阔,自由自在。
皇帝定定看着她,在心里如此回答。
皇太子与秦王对母亲的情感远比父亲深厚,所以能够接受此事,昭和公主与晋王却是在万千宠爱中长大的,就如同觉得父母天生便是一双眷侣那般,不可接受母亲忘却丈夫与儿女们,从此与他们相隔陌路。
晋王曾经问他,说:“父皇,为什么不试着告诉母后她的身份呢?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不会离开我们了。”
皇帝也曾经有过转瞬的心动,但很快,又将这念头否决掉。
何必如此呢。
她眷恋的是外界那方天空,而不是这座宫城,强行用妻子与母亲的责任将她束缚住,固然能留住她,却也只会叫她觉得痛苦,在这种无形的枷锁中度日如年。
世间没有第二只春秋蛊了。
就像皇太子说的那样,还是放她走。
皇帝笑了笑,却没有将这些心思说与她听,而是道:“是我想错了。你跟她毕竟是不一样的,即便再像,也不是她。”
夕阳洒在他脸上,叫那原本有些冷峻的面庞添了几分柔和,乔毓在他的神情中察觉到了浓重的伤怀,顿了顿,真心实意道:“圣上,多谢你。”
皇帝不置可否,目光落在她面上,像是在同往昔告别。
他笑了笑,将自己腰间玉佩解下,躬下身,系在了乔毓腰间的丝绦上。
乔毓原本还想躲开,再一想两人既然已经将话说开,皇帝又非言行不一之人,也就没必要再多矫情,便没有制止。
那玉佩下的璎珞已经有些旧了,她隐约明白过来:“这玉佩……”
“原本是我与她成婚时,她赠与我的,现下再见,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皇帝直起身,淡淡一笑,道:“你姐姐若见到你,必然会很欢喜,这玉佩便赠与你,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愿你如愿以偿。”
大抵是它的主人经常把玩的缘故,那玉佩上的花纹都被消磨掉了。
乔毓伸手抚摸几下,心中忽然涌出一股难以言表的哀恸来,踌躇半晌,方才又一次道:“圣上,多谢你。从前我乱七八糟想过好多,现下回头再想,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朕是丈夫,是父亲,也是这天下的君主,天下苦战久矣,桑农凋弊,朕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实在无心去纠缠这些了。”
皇帝笑了笑,道:“朕曾对自己许诺,要立不世之功,开万世太平,现下只走了几步而已。人生在世,只顾及儿女情长,便太过狭隘了。”
乔毓听得动容,由衷钦佩道:“圣上圣明。”
皇帝莞尔,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又道:“若是得了空,便进宫来坐坐,见见晋王和昭和,他们都很喜欢你,朕吩咐过禁卫,叫他们无需拦你。”
乔毓“嗯”了一声,却见皇帝抬手过去,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在她脑门儿上弹了一下:“你这个脾性,真是该改一改了,三天两头的闯祸,这还得了?”
“我也不想的,”乔毓揉了揉额头,委屈道:“都是祸找我,不是我闯祸。”
“你母亲年迈,心肠也软,总不忍心管教你,兄长和姐姐事多,也无暇分身,剩下的都是小辈儿,更不能说你什么。”
皇帝不咸不淡的看她眼,摇摇头,道:“你二姐姐身边有四个掌事宫人,朕拨了两个给晋王和昭和,还有两个,便到你身边去侍奉,既可以提点你京中人际往来,也能盯着你别惹事儿。”
乔毓原本是想推辞的,转念一想,身边有两个经验丰富又靠得住的人,倒也是件好事,便坦然应承下来。
“该说的都说了,”皇帝迟疑一下,还是抬手过去,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等乔毓反应过来,便收回了手:“你走。”
乔毓从前总觉得皇帝像只狼,搞不好会突然咬自己一口,今天交谈一番,却觉自己将人想的太坏了。
她屈膝行个礼,转身往回走,不知怎么,脑海里就想起他说的那句“人生在世,若只顾及儿女情长,便太狭隘了”,略顿了顿,又想起他说“朕要立不世之功,开万世太平”时的神态来。
意气风发,神武豁达,同先前的伤感迥然不同。
乔毓停下脚步,走了回去。
皇帝独自站在栏杆边,静静望着天边那轮落日,见她回来,问了句:“怎么了?”
“我,我也有几句话想同你讲。”
“我没有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