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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刚一出口就被尤芳火炮一样挡了回来:“放你妈的屁,我咋凶了?你驴日的平时逑一胀就来找老娘,你管过我的死活吗?”
“别说得那么难听嘛,我咋没管你,钱也给着衣服也买着。”
嗨哟哟啧啧啧,啊呸!尤芳喷口唾沫:“你也不嫌羞啊,老娘陪你睡了多少年,几件破衣服算个屁。亏你能说出口!”
钢丝头陷入尴尬,他知道不是尤芳的对手,这个女人是个不要脸皮的女人,除了他多少次他亲眼见到尤芳砸厂里的东西或和别人打架外,就在床上做那事时都脏话粗话满天飞。他无趣地坐起来开始穿衣服:“我是嫖客那你是什么?”
“老娘是什么都行。老娘就看不上你这个下戳子货,逑的本事都没有。”
钢丝头穿上了衣服,从裤腰上取下钥匙环拿下来尤芳房门的钥匙随手丢在床上,然后坐下来:“你要这么说就算了。”
尤芳狮子一般叫道:“你滚!”
钢丝头往外走时门房值班员说,看来今天没整上尤芳。有人问为啥?“哈哈,你们没看到吗,钢丝头平时往外走时脸上放着光,今天一脸的灰气。”
……
入夏一来几场雨下得破房屋漏,五楼办公室全都漏起雨来,原来是电信局在楼顶安装发射塔时砸漏了屋顶,工作组办公室漏得最厉害,庞十庆说:“你们说说老马这是为了什么?名义上是租出去了四楼200平方米,一楼的200平方也被占了,楼顶也让占了。加起来等于出租了一千平方米,还把好好的办公楼砸坏。”
李煊说:“明摆着的事,要是马治国个人没有从中取得好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韩大启也说:“我们再待下去恐怕厂里不高兴,厂里的事我们也管不了。不如……唉。”朱天新叹着气:“现在的事情很难办,这次咱们要求审查,局里抽了人按说是配合了咱们,可是马治国这个老滑头提供的都是孙子松主事时的情况,根本没有检查这一届的情况,咱们再打报告要求审查吧,上上下下都嫌咱们麻烦,马治国也会恨咱们。可目前厂里存在的问题实在令人担忧。你们说说咱们该怎么办?”
正说话时,住厂门口那排平房的七八户职工找到工作组来,说他们的住房快要塌掉了,要让厂里解决漏雨的问题,老马这几天没来上班,项宇腾也不知人在哪儿,他们只有找工作组。
站在工作组办公室的窗前能看到下面那排平房,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后期盖的,已经又破又旧属危房了。职工们见办公室的地上、桌上也摆着脸盆和水桶接雨水,都大骂马治国,骂了马治国又骂孙子松。住平房的职工中除了乐君在上班外,其余的都下岗在家,他们七嘴八舌地向工作组反映厂里的情况,朱天新只好记录下来。其中一个重要的情况让工作组成员吃了惊:马治国要卖厂!职工们听说项宇腾来厂的目的就是联系卖厂子的,马治国他们已经和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谈妥,把双兰厂卖掉,关门走人。
正在大家为这件事震惊而又狐疑之时,罗金雄和肖玉菲头上扎着白孝,啼哭着进来双双跪下来:吴秀兰老师傅去世了。
罗金雄哽咽着说,老妈一口气喘不上来就死了家里,他捧上一个布包,倒出一堆钱来:“就是这钱害死了她。”他哭得十分伤心。泣不成声地说,“全怨我,我妈发现这钱还没上交,当时就扑上来打我……然后一口气堵在胸口就死了。”肖玉菲也哭得很伤心:“早让你交,你为什么不交?公家的钱那么好拿!这下妈死了都不原谅你。”
听了这话罗金雄哭得越发伤心,他跪在地上低着头鼻涕眼泪连成了串。他妈死前在疾咳中哆嗦着手指指着钱袋只说了三个字:公,家,的……就与世长辞。从此罗金雄害怕听到公家这两个字,这两字连着老妈的性命。他对不起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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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天新忙给马治国打电话,马治国说他正有病他会把电话打给工会,让杨主席去处理。没一会杨树群过吵吵着过来了:“你们说说,我这个工会主席怎么给职工做主,厂里连个花圈都送不起,让我先垫上钱买了花圈后再报销,我也和职工们一样几年没领过工资。我这个工席主席还有什么当头。”
李煊说:“吴师傅是省级劳模,钟市长都挂记着,我建议咱们代表市政府送个花圈,每人捐些钱,你们看如何。”
好好行行,其他人积极响应,于是你三十他一百地凑了起来,罗金雄和肖玉菲坚决不收,连说谢谢就退了出去。
雨停了,马治国上班来了,住平房的几户职工围着马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