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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细抚了项上的碧莲龙华,穿过静观斋的侧门。穿堂风吹翻了白绢龙华,拂在眼角,我动手按在胸口,抬眼见到李紫歌。
她今日里穿得极是素净,月白色的旗装细绣整衫的蝶恋花,都是只有指头大小,绣工十分精美。旗头间是朵桃红色的绢花,被淡雅的衣衫衬出娇俏的脸色。龙华上绣的一只蓝色渐染的彩蝶。
看似朴实无华,却暗含了些许关节。
“紫姐姐安。”我走上前去,微微俯身行礼。“姐姐今日里穿戴可是精致。”
“捡的一些旧衣裳穿得,你还说精致,可是取笑我了。”她垂眉笑道,面浮娇羞,甚是美矣。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大致如此。
“紫姐姐真美,若我是皇上定会抛却六宫粉黛,专宠你一人。”
“妹妹言过其实了。”她低头笑道,却不推卸。
作者有话要说:
☆、静观
问安是在承乾宫进行的,按照满汉和晋封次序,我同明端、玉栎站在第一排,李紫歌、王文佩、袁秋霖紧随我们身后。
承乾宫虽大,可这样排开来倒也显得屋子里十分热闹了。
“传贵妃娘娘话:原应跟诸位妹妹促膝长谈,无奈躯体抱恙,有劳怡妃娘娘多多周劳。”
昭贵妃的宫女宣毕,我等行了礼,她便毫无留恋地离开了。
左右宫女撩开珠帘,原本站在后位旁侧的怡妃被宫女搀上了凤椅。
“给怡妃娘娘请安,愿怡妃娘娘福寿安康。”
说话的是明端,我们一会其意,立刻也俯身随她行了皇后之礼。
怡妃虽是静静地微笑叫我们平身,可双眸里却挡不住对明端眼明手快的赞许。
我低头浅笑,装作不见,但也感受到了背后几束嫉恨的目光穿过肩头。
“都起来吧。”怡妃嫣然笑道,“都是自家姐妹了,不必这般客气。”
拂了礼起身,我这才能用眼角偷偷打量在场的各位娘娘。
以东为先坐在怡妃之下的依次是僖贵人、荣贵人、惠贵人、宜贵人,西边则是通贵人玉桐、端贵人、张常在、乌常在。除了宜贵人、乌常在与我年纪相仿,其他几位似乎都要年长一些。
端贵人同张常在之中空了一张黄花梨玫瑰椅,想必是给紫歌留的。果然之后怡妃特意交代了下人准备褥子。
“今日里来姐妹们都不要拘谨,难得大伙儿聚集一堂,该多松快松快才是。”
大家听这话儿虽是笑了,可也没见有多松懈,怕都跟我一样心里的弦更绷得深紧了。
“听闻这次秀女中有一位格外出挑的,据说真有西施王蔷之貌。”东首的僖贵人瞧上仅二十的模样,相貌端庄和气,未曾想到一开口便把紫歌推到了风口浪尖。
同样的笑容,在各位后妃的目光里散发出来的情绪却是各自不同,甚至那些沉不住气的新晋秀女哼出了不小的嫉妒。
我低头浅笑,好似也该让别人琢磨不透我的想法。女人的心思是最细腻的,何况在这深墙之中?一个小小的细节便可让人万劫不复,我又何必过早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呢?
紫歌微微上前,立于两行人间隙中,向各位贵人都行了后辈之礼以表谦虚,并道:“古人说过‘以色事主,色衰爱弛’①,皮囊原是父母所赐,只有馨德明道方能像怡妃娘娘这样仪态大方。僖姐姐这样说来,真是折煞妹妹了。”
我微微一怔,又感觉到紫歌那欠妥的话语中的孤拔。
果不其然,稍年长的惠贵人脸上见了些不悦,倒是她身边的荣贵人波澜不惊地笑了笑,缓慢而小心地扭动了身体。
“荣姐姐身体不适吗?是要回宫了么?难得相聚呢。”僖贵人嚷了一句,大家这才注意到荣贵人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
“太医嘱咐了不能久坐。”荣贵人欠了欠身。
“那倒是,荣姐姐是姐妹中最能体会这孕育之苦的人呢,可得好好养着身子再给皇上添个阿哥。”僖贵人斜睨端坐在上的怡妃,低头笑道。
荣贵人琢磨了一眼僖贵人眼中的笑意,并不搭话,只对怡妃伏身辞行,又转身向众位告辞后方才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静观
夏末的清晨还是有些凉意的,好在彼此济济一堂,时间过得也快,坐了一会儿宫女们便用叉竿将回字纹的窗子撑开了。
夏风吹来,承乾宫前那株槐树垂下的一串串接近命运尾声的槐花串儿像小白柳的尖稍儿随风而摆,顺着风向将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