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1/4 页)
没来由的惊讶了,玉栎的举动令我不知所措。只觉得脖子老沉。
原想推辞,无奈内监见我们私下不守规矩说话,走过来提醒我们,我也不再好说些什么,只等复选之后再见她交还。
前面两排人物显然没入了帝后之眼,一路撂了牌子过来。明端不言语,只是妖娆媚笑;玉栎天真,小声得意自己姿色过人。
便听见御帘前的内监宣道:
正黄旗三等侍卫钮祜禄科尔巴之女如月。
正黄旗参领乌雅马哈之女若兰。
镶黄旗佐领三官保之女郭络罗明端。
正黄旗郎中拖尔弼之女万琉含陌。
镶黄旗员外郎保泰之女纳喇玉栎。
镶黄旗二等侍卫钮祜禄久素之女怜儿。
六人听宣排位徐徐走上御前。
“已故郎中家底倒也丰厚。”似笑非笑的一句话从帘子那边飘来令我浑身震颤,耳边立刻飘来明端一抹冷嘲。
我扑倒在地,口拙心笨,不知该请罪还是解释。
“咳!”帘子里的男人轻咳,缓缓说道,“走上前来。”
我愣了一愣,还未回神,御前的内监小心对我招手“快来”。
我跪走向前几步,又小心地伏地跪下。
我今日里特意挑的一件牙色圆领短袖绣折枝紫红色辛夷花的旗装,项上戴的碧玉色碎珠子,头上同样质地的碧玉簪花。这装扮既不出挑,也不朴素。我想太艳丽便夺目,太素净也夺目,反倒有了多争圣睐之意,倒不如“大隐隐于市”。想不到因这突如其来的珍珠链子反而引起了侧目。
“抬起头来。”那低醇的声音隐隐响起。我虽不愿,无奈也得正色向那帘子底儿望去,只望到一双明黄色的龙靴便打止。
“含陌,是何‘陌’?”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之陌。”
我想这应当是明知故问,否则我岂会变作万琉氏?思来,心中还隐约有愤怨未平,倒也不再害怕。
“‘鸡犬相闻’?”他细细咀嚼了这四个字,忽然轻笑了一声:“朕若不闻,岂不连鸡犬都不如了。”
我哑然,这副自侃的话居然出自一位君王之口,心中有些什么在隐隐策动,那似曾相识的语态,恍然间心中被无边的惆怅填满。
作者有话要说:
☆、静观
当日里便安排了住处。
容貌出众的李紫歌、王文佩、袁秋霖、郭络罗明端、纳喇玉栎和有幸被御前问话的我不出所料地入了选。
满汉旗各三名秀女,倒真是煞费苦心。可惜貌美不是入宫的条件之一,门第家势尤为重要。因此李紫歌再美艳无双也同得了一个贵人之级,但也最先受了封号——“安”。其他两位只是答应。明端和玉栎皆是常在;独我乐得做个同王袁她们相同的答应小主。
宫中规矩,贵人之级以上才有单独的住所。我沾了李紫歌的光彩,同她被分至景阳宫。
景阳宫为内廷东六宫之一,位于钟粹宫之东、永和宫之北、天穹宝殿之东①。前院正殿即景阳宫,面阔三间,黄琉璃瓦庑殿顶,檐角安放了五只铜铸神兽;东边是仁道堂,东西楹联分别是“蜃窗日朗兰喷雾,雏树风轻玉霭春”,西边是承恩堂,又挂有十分合“承恩”二字的“颂启椒花百子池边日暖,觞浮柏叶万年枝上春晴”。②
我巧笑仰头注视院落里的参天苍松,在湛蓝的天空下倒更衬托出这宫室的寂静寥落了。
“听闻这景阳宫是东西六宫中最冷清的,果不其然。”
李紫歌声音轻柔,不细听是听不出由她身子虚弱造成的缘故。反是这样,恰添了她怜惜之意、西子之资。
“安贵人风流天成,定不会长久屈居于这景阳宫的。”我宽慰道,心下却不似她这般伤感。幽居前朝冷宫反倒正合我意。
彼时夏末,风中还流动着盛夏的闷躁之气。
蝉鸣依旧高亢,一波接一波,似无意消停。
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侵。
那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④
莫名其妙的,脑袋里飘出两句《在狱咏蝉》,心下不由得一哆嗦,甚感不吉利,慌忙间进到后殿。景阳宫后殿便是我的住所——倚书房,论宽敞和装饰自是比不上正殿,东配殿是静观斋,门楹挂有 “古香披拂图书润,元气冲融物象和”的对联,西配殿则是古鉴斋,也有一副极相衬的门联:“书圃礼园无斁好,瓯香研净有余欣”。
景阳宫首领太监叫做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