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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每日的用度都是按照等级发放的,对于药物,更是到严苛的地步。真要是说自己病了要吃药看病,奚官局的人就要来了。
窦湄只是一个五品才人,今夜里甘露殿那里并没有来接她的内官,也用不着她侍寝,这让她很是送了一口气。
灯火那边守候着的宫人长得眉清目秀,小宫人见到烛火有些暗沉,那边书案上,窦湄手指抚开一卷黄麻纸。她手里的笔吸饱了墨水,在纸上习王字。这是她还在家中就有的习惯,窦约出生庶族,虽然身家不菲甚至有从龙之攻,甚是被封了殷国公仍旧被世家所鄙弃。但是他对女儿们的教养却是严格的。
今上好王字,甚至重金求购王羲之真迹。从王孙贵族到普通的士人,对于王字的热衷是半点都没有少过的。
宫人垂下头,等了估摸一个多时辰,一股倦意就直冲颅顶。养的那条长毛犬都嘤嘤呜呜的没有什么精神的趴下了。
“才人,就寝吧。这天都不早了。”宫人说道。
窦湄眉头都没皱一下,“你要是觉得困,就先去了吧。”
宫人立刻就闭了嘴。
她手下是默写了一遍又一遍的兰亭集序,一个多时辰下来,手腕都写到发酸。她放下手里的笔,自己揉捏了一下手腕。她想起那张那日在林中看到的少年,嘴唇微微抿紧了些。
那位六大王,她自从进宫来几乎从来就没见过他。皇子中除去先皇后所出的那几个嫡皇子外,其他的庶出皇子很难得圣人的喜爱。关于六大王她听到的从来也只是仁孝罢了,可是那日所见,她心里总是觉得,六大王恐怕并不是她听到的那样。
虽然他只是对她说了那么一句话,但是她心里却隐隐觉得他应该不是传说里那样的人。
“热汤准备好了没有?”窦湄问道。
宫人听到她这句话立刻面露喜意的前去准备热汤,窦才人歇息了,她也能睡了。
皇帝宠爱嫡出的皇子们,三个嫡子都恨不得放在心尖上疼,太子萧琬最近虽然被东宫右庶子上报有沉迷作乐不听劝诫的事,皇帝也只是担心孩子能不能扭过来。次子卫王,他是留到大臣集体上谏了,才让他出阁。到了由他亲自养育大的最幼的嫡子,他也是有什么好的几就给他,不管什么,就是前来教导人事的女子都是经过许多次的淘选。
男子二十行冠礼,周礼三十而婚。而皇室在两百多年的胡风里侵染了许多胡风,其中就有鲜卑的童婚,那会南北对峙之时,孩童八九岁就成婚的处处都是。皇帝本来有意在萧珩初次出精的时候就安排宫人教导人事,但是他又听说鉴于男子过早泻元精对于身体不好,只好拖了两三年,终于在今日给萧珩送上侍寝教导人事的宫人。
千秋殿里的鎏金镂空鸳鸯香炉里早就换了安息香,盈盈绕绕的轻烟在香炉之上缭绕不去,整座宫室都是馨香静宁的。
一名宫人就在内侍的带领下进了最里面的寝室里,寝室里的纸拉门边站着两名梳着双鬟身着条纹裙的宫人。宫人垂脸低眉的,双手拢在一处,很是恭谨。
“大王,人来了。”萧珩身边服侍的内侍苏寿善躬身说道。
萧珩此时正沐浴完毕,头上的发髻早就打散,一头墨黑的发丝披散在肩上,水珠顺着发梢滴下来,落到他身后的隐囊上,在一片的吴绢中留下几滴的暗痕。
他手臂压在凭几上,背靠几只隐囊,身上白色的中单穿在身上,他身形瘦削,宽大的中衣套在他身上有几分空荡。
段皇后是前朝鲜卑贵族,她所出的几个孩子也有鲜卑的几分样子。萧珩长得又几分鲜卑人的模样,身材颀长不说,皮肤白皙,五官轮廓比较明朗,尤其是那双眼睛,要是仔细看会发觉那双眸子的颜色,竟然是蓝棕色。
宫室里的武士灯台上火烛烧的正旺,寝室里不说亮如白昼,但是却是能一根针都能翘明白的。
灯光映在萧珩的眼睛里,越发显得他温润无害。
一个身披白纱衣内着齐胸裙的女子,垂首跪在那里。
他手撑在凭几上,宽大的衣袖滑落下来,露出一段手臂。
萧珩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是谁,也没打算知道。
这个女子只是皇帝送来给萧珩开窍通人事的而已,放在长安里其他人家里,也就是类似一个为奴为婢的罢了。在大内,这种女子只多不少。
“抬起头来吧。”萧珩说道。
那个女子听了抬头,不敢抬眼来看萧珩。
萧珩看到那个女子的脸,眉毛都没有半点的挑起。皇帝在如何挑选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