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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湛年九岁,他这次在童子科上考的颇为顺利,按照规矩,童子科者,十岁以下能通一经及《孝经》、《论语》,卷诵文十,通者予官;通七,予出身。窦湛三四岁起由母亲长姊带着启蒙,而后五六岁舅父李澄亲自为其拜严师。窦湛也知道自家在舅母眼中不受欢迎,读书很是刻苦,这次考试,他作答顺利,思路流畅,基本就没有断的地方。童子科的考试与明科一样,也是在正月里考。
李孝谨昨日并未归家,说是住在同窗家里了,对此李澄也懒得去管。他见着妹妹外甥很高兴,“阿妹快坐。”
“阿兄。”李慕娘双手握在身前弯腰行礼。
“自家兄妹,何须这种虚礼?”说着他让李慕娘在食案后的茵蓐上坐下。
“阿舅。”窦涴和窦湛一齐道。
“三娘四郎。”李澄瞧见外甥,面上的笑越发浓了。
“今日放榜,四郎怕不怕?”李澄笑问道。
“不怕。”窦湛答道。
“哦?为何?”李澄瞧着这外甥面上没有半点紧张神色,不禁觉得有些稀奇。要知道就算是那些士子,这会莫不是在心里捏着一把汗等着放榜。
“尽人事听天命。儿已尽人事,天命非儿所能掌控,所以不怕。”九岁的小儿,抬着头似是成人一般说出这番话。
“好!”李澄大喜,“就凭这心性,四郎何愁将来没有作为呢?”
黄氏听见夫君这话,面皮一抽,忍了又忍,终于把心头一把火给压下来。李二娘见着那边姑母与父亲谈话,嘴角撇了撇。
待到日头上来,放榜处人头攒动。中榜的自然会有送榜的,崇仁坊这会也有一支敲锣打鼓的送榜喜队朝着李家门口而来。管事娘子早就派出两名伶俐的厮儿在门口守着,见着送榜的喜队前来,上前询问,喜队队首答曰是为窦家四郎君报喜。立刻一名厮儿赶紧的奔进家中报喜,另外一名厮儿招呼接待喜队入门。
黄氏听闻喜队是来给窦家四郎报喜的时候,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抓着管事娘子问了三四遍。管事娘子瞧着黄氏脸色发青,也知晓主母和二娘子的恩怨,差点脚下一软,跪在那里起不来了。
李二娘瞧着母亲失意的样子劝诫道,“阿娘,窦四郎中第了又如何?还有吏部的关试呢!”
“你这小娘子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李襄不说还好,一说黄氏就哭起来,“那吏部的关试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罢了,你见过有及第进士过不了吏部关试的嗯?”
这么一说,李二娘立刻讪讪起来。
吏部的关试向来只是走个过场,都会给出身的。
外头早就有有脸面的奴仆去通知李澄,李澄得知大喜,立刻命人摆出准备好的油炸果子喜饼等物招待前来送榜的喜队,李澄还命人准备喜钱,晃荡荡的铜钱串着一串,喜队里每人一串。庖下也忙的不可开交,蒸笼上才蒸熟的蒸饼热气腾腾的出锅,小侍儿手里拿着箸一边朝陶盆里夹蒸饼,一便被扑面而来的热气烫的脚下直跳。旁边还有仆妇手里拿着荆条虎视眈眈的盯着,见着哪个小婢子敢偷懒就打过去。
及第之事是天大的喜事,尤其每次开考几千人参考,最终及第者不过寥寥数十人,虽然童子科比不上正经的明科,但是考上了也是光耀门楣的事情,小小年纪提前获得官职出身那也有前例。
李家外甥中童子科的消息在附近传播开来,家中有同龄读书童子的,也被家中长辈带着前来粘一点喜庆。
一时间李家里人头攒动,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李澄满面春风,面上的笑容半点都没停过。
附近的邻居都是知道这家底细的,纷纷道喜说李澄将外甥教养的十分不错。
李澄手里拈着胡须,心里得意,嘴上还是道,“哪里哪里,小儿侥幸罢了。当不起如此的。”
说着,李澄还要人前去窦家兄弟处报信。当年窦约还活着的时候,还是让两个儿子靠着他获得了两个出身。待到过身,窦湛还在稚龄。窦汪兄弟本身对继母十分不满,赶出门来,也不要指望他们能对继母所出的弟弟有什么提携。
不过,到底还是兄弟,李澄叫人去告知一声也算是应有之义。
有人瞧见,心里还是感叹一声李家家风还是不错的。有些兄弟闹翻分家分财,有不少可是老死不相往来。
窦汪听见窦湛童子科及第,面色就黑了下来,报信的家仆也没打算从这家里得到什么赏钱,说完就走。连给这家人发火的机会都没有。
窦汪妻子瞧见夫君脸色不佳,想起自家和窦湛那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