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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頌年發出一聲若有所思的單音。
像這種「他死後,我才開始愛他」的設定,是溫頌年作為作為寫手最不願去觸碰的一類題材。
段景琛試探地問:「你好像很喜歡勇者這個角色?」
「嗯。」溫頌年毫不避諱地點了兩下頭。
勇者的形象在動漫里通過精靈的回憶一點一點豐滿起來,他溫柔、臭屁、善良、強大、體貼入微、洞察人心……
總之有千般萬般的好。
只是當溫頌年在意識到這點的同時,他也會後知後覺地想起這個角色已經離開了人世,早就沒有所謂的「未來」可以再去被期待了。
溫頌年斟酌著自己的措詞:「雖然我自己不合群,但偶爾也會羨慕像勇者這樣性格的人。」
段景琛微微一怔,忽然想起在許久之前的暗房課上,當溫頌年被老師要求幫忙指導同學沖洗膠捲時,自己與對方四目相對的情景。
等到達目的地,盧勝先是跟景區的工作人員打了聲招呼,然後才浩浩蕩蕩地領著眾人來到登山口。
「章老師不久前給我發消息,說你們生態攝影的中期作業一共要交六張哺乳動物,以及三張體現人與自然的照片。」盧勝補充道,「剛剛工作人員告訴我白鳳山的半山腰有一個濕地公園,大家可以趁這個機會去多拍拍裡面的動物。」
眾人剛開始聽到這話都以為自己遇到的動物只會是鴨、鵝、鶴之類的,可沒想到在途經這些動物之後,他們又沿著濕地公園的小道陸續看見了被圈養起來的牛群、麋鹿、還有會朝相機吐口水的羊駝……
這裡的物種已經多樣到遠遠超出了大家的想像。
最終,盧勝大手一揮,決定先讓班上的同學們用容易出片的馬群試試手,然後再各自分頭行動拍攝自己感興趣的動物。
盧勝主動聯繫了白鳳山風景區的工作人員,讓他們幫忙從馬廄里牽出四匹性格較為溫順的馬兒供大家拍攝。
一行人跨過圍欄,進入馬場,認真聽工作人員介紹該如何與馬兒相處才能防止他們受驚。
等講解結束後,盧勝便開始安排:「出於安全考慮,所有同學兩兩分組,相互交替拍照片。」
像拍攝這種駿馬在大自然間奔馳的場面,比起使用變焦鏡頭去純粹放大動物在取景器里的影像,攝影師們通常會更傾向於使用廣角鏡頭。
廣角鏡頭焦距短,視野大,可以壓縮前景與後景的縱深,把近處與遠處的主體一併拍攝清晰。
可正是因為擁有這種極為優越的取景效果,廣角鏡頭也容易導致通過相機取景器觀察被攝物的攝影師失去對物體真實的遠近感——有時候明明已經走到了動物跟前,但卻因為鏡頭的畸變視野而不自知,還以為自己站在離危險很遠的地方。
「常言道,好片險中求。」盧勝指點江山,「不拍攝的人就盯著那四匹馬的動向,然後在必要的時候往後拽一拽自己的分組對象哈。」
可溫頌年放眼望去,班上的其他同學似乎都已經在話音落下的第一時間自動兩兩綁定了。
所以現在能組隊的人只剩下……
「學長。」段景琛的聲音如約而至,語氣更是已經默認了分組的事情,「你先拍吧,我在背後拉你。」
溫頌年皺起眉頭,覺得自己好像再怎麼故意疏離對方,最後兜兜轉轉也還是會被一些莫名的事情推回到段景琛身邊。
段景琛覺察到眼前人的情緒後也不惱,只是耐心詢問:「還有什麼問題嗎?」
溫頌年轉身背對段景琛,走出幾步路後才從糾結里回過神來,乾巴巴地撂下一句:「沒有。」
可下一秒,溫頌年就感受到一股力自左向右猛地圈過自己腰際,絲麻酥軟的癢意從脊椎尾一路攀上後頸。
不遠處頓時炸起一聲工作人員的爆呵:「快閃開!」
緊接著,溫頌年的雙腳驟然離地,失去平衡的慌亂感讓他瞬間鬆開相機,兩隻手慌不擇路地就近抓緊了自己能夠到的東西。
呼嘯而過的狂風伴隨著猛烈而急促的馬蹄聲,溫頌年瞳孔緊縮,渾身發冷,心臟跳得飛快,就這麼生生注視著一匹馬從自己眼前奔馳向遠方。
「咔嚓——」
溫頌年的腿瞬間就軟了,於是等他再度落地的時候便又是一個難以自控的踉蹌。
溫頌年感受著自己失衡的軀幹,害怕到只能閉上眼睛乾等著疼痛降臨,可他卻又在忽然間被人輕巧地一把提起來扶住站穩了。
「學長,已經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