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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琛感覺自己已經聽出了盧勝的言下之意:
——蔣總,如果你過會兒自己言語不當,被這個孩子直來直往地戳破面子,可千萬不要氣得原地跳腳哈,那麼多人都看著呢。
蔣總笑了笑,似乎只把盧勝的言語當成客套話,沒怎麼在意。
他的目光先後落到段景琛和半個身子躲在段景琛背後的溫頌年身上。
蔣總用半調侃式的言語說明了來意:「江大少爺的未來我不敢置喙,所以今天既然有這個機會,主要還是想跟溫同學聊聊就業的事情。」
咕噥作為短視頻app,不可避免地會被詬病內容洗腦下沉,難以具備高品質的知識產出。
於是咕噥的短期目標就是希望能簽約各行各業的專業人才,以此來填補軟體知識產出方面的空白。
溫頌年就是蔣總看中的攝影領域簽約人選。
就目前國內的攝影行業現狀來看,想要大學一畢業就靠走純藝術道路來賺錢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溫頌年有1839攝影獎獲獎得主的頭銜傍身,在面對每所公司甲方對乙方的工作模式之下,他也不會因為藝術性如此之高的獎項受到過多的青睞。
而溫頌年又不像段景琛那樣擁有顯赫的家庭背景,所以溫頌年在未來勢必要流入就業市場。
蔣總基於溫頌年能拍會寫的專業素養,代表「咕噥」給他開出的簽約合同大致就是——
配合市場營銷方向每月定時定量地完成視頻內容產出,具體的視頻形式暫不限定。
且溫頌年只要簽約就能獲得大量的曝光機會,除了高於一般簽約網紅的基礎工資之外,視頻數據也能有多兩成的獎金抽成。
對於剛從中影畢業的攝影系學生來說,這個條件雖然不算頂尖,但也值得去考慮從事的可能性了。
例如「把這場就業視作跳板,好好利用其中的營銷去塑造個人ip,爭取趕在跟咕噥第一次合約結束之前實現商業變現」也不失為一種優秀的規劃。
等蔣總講完大致的合約內容之後,盧勝和段景琛不約而同地看向溫頌年。
「不用了,我沒有這方面的考慮。」溫頌年怕自己不夠禮貌還連忙補了一句,「謝謝。」
站在蔣總側後方的盧勝又開始頭痛了。
溫頌年說話到底還是太直接。
要是換成段景琛,即便沒有這方面的想法,只要說上一句「我需要再作考慮」的託詞,然後象徵性地交換一下聯繫方式就能順利結束這場對話。
像溫頌年這種未經打磨過得說話方式,蔣總指定會覺得被當場駁了面子、拉不下臉。
果不其然,蔣總開始不死心地追問原因。
溫頌年偷偷握住段景琛的右手的指尖,然後才繼續道:「我不喜歡被人指著鼻子說你要創作什麼方向的內容。」
「想賺錢就必須要有取捨,以後找工作遇上這種事情都是在所難免的。」蔣總頓時被這種孩子氣的想法給逗笑了,「還是說已經有哪家公司給你開了更好的條件?」
溫頌年搖了搖頭,如實道:「沒有。」
蔣總聽罷更覺得好笑了,什麼都沒有的人還敢對自己說這種話。
「攝影是我觀察世界的方式之一,我除了攝影也喜歡寫作、喜歡畫畫和看動漫。」
「我的物慾不高,脾氣不合群,也從不指望靠工作跨越階層,只是想維持我現在快樂自洽的生活。」溫頌年神色認真,「所以畢業後,我一萬塊的工資有一萬塊的用法,如果只能賺三千塊,那我也能想辦法用這三千塊讓自己天天開心。」
溫頌年的這段話一說出口,不僅是蔣總,連盧勝都愣住了。
段景琛垂著眼帘,微微勾起唇角,握著溫頌年的手從始至終都沒有放開。
段景琛很早就發現,大家好像總是喜歡對溫頌年投射自己的諸多想像。
像舒一帆不願意相信溫頌年投稿1839攝影獎的契機只是因為體測要完蛋了,而拍攝獲獎作品的感悟只是要翹掉沒用的水課去干真正有用的事情一樣。
溫頌年是個懶散的人,只有對體悟生活的決心是極其堅定的。
他的野心不多,對待身體健康甚至都秉承著「小病不用治,大病治不好」的得過且過。
之前溫頌年跟段景琛聊過,聊他畢業後想賺錢也去學架子鼓、想騎單車去不管不顧地追颱風、想和自己喜歡的人窩在床上一起看動漫、聊動漫……
而不是三年之內賺到多少錢,五年之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