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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你又取笑奴婢了。”玉岑一手抹过眼梢,微撅起嘴,低眉开口道。
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有些消瘦的女子,待东陵馥将目光落向她仍有红肿的脸颊与冻疮遍生的双手时,不禁叹道,“秋荷,药箱在柜阁的第三层,你去拿来替她上些药吧。”
“是,公主。”起身瞪了眼身旁女子后,秋荷便行至了柜阁前。
拿过放置与第三层的小药箱,她返身回到圆桌,便朝玉岑道,“将脸抬起来。”
忙将手中剩余的糕点一把塞入口中,玉岑微鼓着腮帮将被掌掴的半边小脸轻轻地扬了起来。
从药箱中取出清凉去肿的药膏,秋荷将其倒至指尖后,便朝了她脸上抹去。
可她指尖刚一触及玉岑的脸颊,这丫头便微抖着惊叫出了声音,“啊!你轻点!”
见这女子眼中因疼痛而轻轻溢出了泪花,秋荷虽是做了一个想要揍她的手势,却仍在药膏又触上她脸颊时,将力道轻缓了些许。
片刻功夫,待二人打闹着上药完毕,便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向了那个捧着茶杯,微显失神的女子。
二人默契的交换了一记眼色后,玉岑不再多言什么,只是安静的将药膏收拾进药箱内,径自起身将其归于了原处。
今日在御花园中,皇上虽未因这女子不行跪拜之礼而惩治她,却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了楚瑶将是北胤未来的皇后,替那女子正名。
正待玉岑想开口说些什么时,秋荷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以眼神示意她。
顺着女子的目光再度望去,她这才发现东陵馥正用指尖沿着杯口画圈圈,嘴里还在低喃着什么。
若是仔细听来,似乎是在咒骂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皇上?!
此时,长倾殿的太监总管安丘正端着一个木盘从殿门处跨了进来。秋荷见状,忙快速行至东陵馥身旁,轻声提醒了句。
可这女子却置若罔闻的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安丘行至她面前,躬身道,“公主,皇上命奴才送来了些有趣的东西给公主解闷。”
不紧不慢的抬眼看向由明黄锦布遮盖的物件,东陵馥用手猛地一扯,那布盖下的夜明珠竟全数从盘中落下,滚了满地。
目光冷凉的看着地面熠熠生辉的数枚夜明珠,她不屑道,“皇叔若有这个心思,不如去多多关心自己的妃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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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刑部天牢。
暗火浊影的湿潮牢房中,满地皆是散发着霉腥气息的稻草与粘稠泥土。那浑身毛茸的老鼠则是发出“吱吱”声响,由各牢房的木栏间穿行而过。
顺着关押各色囚犯的牢房朝前望去,在拐角处一间较为干净的牢房中,正有一名男子靠坐在木制床榻上。
此时,他身上的华贵喜服早已教人褪去,只剩一件白色中衣。而在这湿冷潮暗的天牢中,裹在他身上的厚素棉衣已不足以抵御寒夜。
轻轻地呼吸着气息,东陵皓微微颤抖着将目光落向前方时,却见一只老鼠窜身而过。
再也压抑不住心间的愤恨与燥戾,他猛地扯开嗓子,大吼道,“来人!快给我准备厚实的被衾锦衣与好酒好菜来!”
听闻牢房深处传来的一声厉吼,坐与圆桌旁的牢头看了眼身旁几人后,便淡然地拿起酒水朝口中倒去。
每隔几日,这男子便会这么癫狂的发作一次。起初,天牢中的人还会瞧上一瞧,现在他这么叫唤时,已无人再去理会。
片刻后,见东陵皓仍在嘶喊,烦不胜烦的牢头将目光投向旁侧床榻上的被衾,示意一名狱卒将其拿去。
放下手中酒水,狱卒一把抱起凌乱的被衾,便朝了东陵皓所在的牢房踏去。
眼见一人打开牢房的铁门朝自己甩来一床脏旧被衾,东陵皓顿时怒火中烧,“你们等着!待我出去了,有你们好看!”
此刻,他虽是这般吼叫着,却仍抓了被衾朝身上裹去。
低眉牵拉着被衾,东陵皓的眼梢处忽见一团明火正时灼时暗的朝了自己所在的牢房而来。抬起双眼凝目看去,他发现那是一支火把。
不消片刻,随着牢房铁门开启的声响再度传来,凌霄举着火把走了进来,而在他身后款款踏入的,则是眉目清冷的东陵晟。
死死地盯着眼前龙袍加身,负手而立的男人,东陵皓正紧紧地咬着牙,以来缓解他那令人压抑窒息的冷傲强袭之气。
瞥了眼蜷坐在床榻上的男子,凌霄见他在天牢中折腾了两个月后,已开始委屈求全的接受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