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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常无日,青青独在阴。太阳偏不及,非是未倾心。”胤禩叹道,指着花田附近几块空地:“那里倒还可以用来种些东西。”
胤禛道:“你若喜欢,便在这里多住些时日吧,这宅子虽在近郊,来回却极便利,左右皇阿玛去了秋弥,也得半个多月后才回来。”
他不愿胤禩在京中听尽流言,故而想出这个法子来,可谓用心良苦。
胤禩看了他一眼,点头笑道:“那便叨扰四哥了。”
胤禛弯起唇角,笑容轻微却欢喜。
胤禛也跟着住了下来,白天早早起了,去衙门办差,落衙时分又回到这里,与他一起用晚膳。
偌大的庄子,除了仆从,仿佛就剩下两个主人。
胤禩有点疑惑:“你不用回府去?”
胤禛夹了些菜放入他碗中,面不改色。“我早想来这里散心小住了,正好你在这儿,有了借口,你就当陪我罢。”
胤禩笑了笑,转口说起别的话题。
烛火下,映得那张脸分外柔和。
胤禛常常想,要是能这么一直下去,就好了。
只有他们两个的地方,即便小时候,他们也未曾像现在这样,住在同一块地方,朝夕相处。
每天醒来,都能看见这人的感觉,真好。
胤禩其实是个闲不下来的人。
没了差事,他也会自己找些乐趣,就像前世寄情书画那样,如今又琢磨起农事。
每天拿着本《农政全书》,一边看,一边让人去请些附近的老农佃户来请教。
北方秋天可以种的东西实在不多,自家种的那点红薯,再过些日子一冷,只怕也难成,庄子上那几块空置的荒地,胤禩让人开垦过,撒上些小麦种子,又照着书中所说,找了些土芋块茎和玉米种子,准备来年春天再种下。
大清虽然人多地广,但天灾也不少,一碰上饥荒干旱之年,豪富之家也就罢了,苦的是那些一日三餐堪堪度日的百姓,就算有幸碰上个好官,不克扣朝廷赈济的粮食银两,也不过是杯水车薪,饿死者依旧随处可见,而其中又大多数是老弱妇孺,至于年轻力壮的男子,或背井离乡,或揭竿而起,引发民变。
所以康熙本身就十分注重农事,他曾在西苑丰泽园种下水稻,闲时也经常下去亲自照料,众皇子俱都被他带去那里看过,但他们出身富贵天家,又有谁知道百姓耕种之苦,私底下真正去关注这些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胤禩并没有想过拿着这些去讨好康熙,本已就惹了猜疑,如今巴巴地贴上去,只怕更要被怀疑居心叵测,何况如今被冷落几年也不是坏事,太子见他没了威胁,迟早不会再将他视为对手,自己也可趁机逍遥一些时日。
胤禛见他看得津津有味,也起了兴致,每天回来陪着他一起研究讨论,他掌管户部,对这些事情颇有所得,两人又都是聪明之人,每每凑在一起便有些心得体会,愈显默契。
不用去衙门的时间,胤禛都留在庄子里,他要找胤禩,大多去地里,总能一找一个准。
有时候见他待了半天,额头冒汗,下次便留了个心眼,带上汗巾,在那人流汗的时候帮他擦拭,又会看看左右没人,顺道偷亲一下,那人从一开始的怔愣与抗拒,到后来只是瞥了他一眼,看不清喜怒。
虽然没有说话,可也没有生气的迹象,胤禛心中的喜悦一点点弥漫开来,只愿这样的日子能够长久下去。
都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这人也会接受的吧。
“福晋,爷说今儿个不回来了,就宿在庄上。”
那拉氏手里正端着茶盅,闻言点点头,面色平和,并无不悦。
坐在一旁的侧福晋李氏拧了拧绣帕,半晌笑道:“福晋,爷已经有十来天没回府住了,这近郊别庄,从前也没听说有多漂亮,莫非是庄子里住了哪位女子,让爷流连忘返?”
李氏是康熙三十五年进的府,次年就生下二阿哥弘盼,她虽出身并不如何高,却是康熙亲自指给胤禛的侧福晋,加上一举得男,在府里也算颇得宠爱,便不大把福晋那拉氏放在眼里。
那拉氏看了她一眼,声音平淡无波。
“在庄子里住的,还有八爷。”
李氏噎了一下,一肚子打探的话没能说出来。
“这种轻佻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传出去,只怕要被人笑话,说我们府的人不识大体。”那拉氏淡淡道。
李氏暗恨,却只能低下头。“是。”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