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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顾景阳捡紧要奏疏看了,剩下的不甚要紧,索性丢下,同她说话:“我那时在想,活着好没意思,还是死了算了。”
谢华琅心知他是在说笑,倒也有些心酸,握住他手,安抚的捏了捏,没有再言语。
顾景阳却不在意那些,回忆片刻,道:“那句话原是太宗文皇帝教我的,那时候我还小,不明白其中真意,后来亲身经历,方才品出几分滋味。”
谢华琅同他结识这么久,亲眷之中,他提及最多的便是太宗文皇帝,闻言不禁有些感慨:“九郎同祖父情谊深厚。”
“时移世易,大有不同了,”顾景阳轻叹口气,有些感怀:“我在祖父膝下长大,承教甚多……”
“我知道,”谢华琅见他伤怀,不欲再说,玩笑着转了话头:“太宗文皇帝教陛下守礼自持,九郎学的好极了。”
顾景阳闻言失笑,隔空点了点她,道:“君主之所好,天下人之所好,连自己的喜好都不能轻易说出,这也是君主的难处。”
“哎呀,”谢华琅却惊呼一声,有些惋惜的道:“都说酒后吐真言,早知道,我昨晚就问问你了。”
顾景阳温煦一笑,道:“现在问也来得及。”
“好吧,”谢华琅认真的凑过去,问道:“陛下呀陛下,你最喜欢什么?”
顾景阳将她捉到怀里去,低笑着亲吻她面颊:“世间万象之中,我最喜欢枝枝。”
弹劾
顾景阳醉酒之事, 勉强算是这么过去了。
他惯来饮食清淡,除非是在宴席之上, 否则从不饮酒。
谢华琅尽管觉得他醉后情状好玩,可一来慑于他醉后不按套路出牌,二来又不能轻易糊弄他喝醉, 权衡过后, 还是将那些个坏主意藏在肚子里了。
过了这些时日,她身上伤处早就结痂, 看着也没先前那般吓人,许是因为快好了, 有时还觉得痒。
顾景阳吩咐人给她煎药,亲自喂她吃了,又着意叮嘱:“不许挠,也不许往下剥伤口处的痂皮,否则来日留疤,有你哭的。”
谢华琅老老实实的应了, 苦着脸喝完药, 又扯住他衣袖抱怨:“郎君, 左右伤口都要好了, 能不能不吃药了?自从结识你之后,我都要成药罐子了。”
她原就有些气虚, 先前月事时腹痛, 正被顾景阳撞上, 开了方子, 叫人每日煎了与她服用,后来或是受凉烧热,或是受伤体虚,一直都同汤药有不解之缘。
前一个倒还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但后两个,还真有点因他遭了无妄之灾的意思。
顾景阳心疼了,温柔抚了抚她面庞,安抚道:“枝枝听话,再喝三日,三日后便停了。”
谢华琅两眼亮晶晶的问:“是全都停了吗?”
“别的倒还好,只是暖宫的方子还是需得服用,”顾景阳闻言劝慰道:“你本就有些气虚,近来遇事颇多,更该好生调养的。”
事关身体康健,谢华琅也没反对,一碗药吃完,就跟服毒了似的,恹恹的歪在软塌上晒太阳,精气神儿都跑了一半儿。
顾景阳爱怜的亲了亲她,见那小姑娘眼睛要合不合的,像是要睡了,便取了大氅来为她盖上,自去一侧案前理事。
都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对于彼此有情的爱侣而言,真是片刻也不想分离。
顾景阳喜欢这种心上人近在咫尺的感觉,每日晨起之后,一道用过晚膳,便同谢华琅往前殿去,他自去翻阅奏疏,她则在一侧或给花儿浇水,或看看闲书,临摹字帖,倒也极为悠闲和美。
这日午后,谢华琅亲自去沏茶,端着送过去时,忽然想到从前了,便笑道:“我早先不知九郎身份,也曾想过,将来便同你寻个清净地方厮守,松花酿酒,春水煎茶,自在极了。”
顾景阳接了茶盏,又拉她到身侧落座,温和道:“你倒不嫌日子清苦。”
“这算什么清苦?”谢华琅失笑道:“别人说也就罢了,我们说便有无病呻吟之嫌了。”
顾景阳也是莞尔,握住她手,承诺道:“来日我们的孩子长成,我就将一切都交给他,带枝枝回道观中隐居。”
“那还要很久很久呢,”谢华琅道:“郎君,连孩子的影儿都没有,你倒打算好来日了。”
顾景阳顿了一顿,微露笑意,压低声音道:“明年便有了。”
“婚期在正月,一年也才十二个月,从怀到生便占了九个月,”谢华琅也不脸红,轻轻挠他手心儿,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