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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华琅看的怔了一下,就见他凑到自己耳畔去,低声道:“孩子怎么好同父亲抢?不懂事,该打。”
“才不是!”谢华琅不知想到何处,禁不住涨红了脸,闷声反驳道:“孩子小,你大,该是你让他们才对!”
顾景阳自从结识她,多荒诞的事情都做过,多不知羞的话都说过,人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见这小妖精有多不正经了。
这样的人,若换做从前那个一本正经,不沾烟火的顾景阳,早就避之不及,然而时间原就是这世间最奇妙的东西,短短几月时日,竟叫他沉迷其中,甘之如饴。
他微微笑了起来,轻轻含住她耳珠,吮吸一下之后,低声道:“可是他们有乳母,我没有,多不公平。”
信念
这句话说的, 可不是一句无耻便能概括的,谢华琅自问脸皮不厚, 却也臊的不行,推他一下,含羞嗔道:“我不跟你说了。”
“怨不得枝枝总爱欺负郎君,”顾景阳便含笑看着她, 神情温和道:“原来欺负人的感觉这么好。”
谢华琅撅起嘴,委屈道:“郎君,你让让我嘛。”
“好, 让让让, ”顾景阳抚了抚她面颊, 爱怜道:“我几时欺负过你?快别委屈了。”
谢华琅倒不是真委屈, 对着郎君撒娇卖乖才是真的, 两人在内室里黏黏糊糊了一阵, 便听外边喧哗声似乎骤然大了。
顾景阳侧耳一听, 道:“是不是你哥哥迎了新妇来?”
谢华琅面色一喜, 不好出去瞧,却还是站起身来,到窗边去,静听外边的动静, 欣然道:“好像是呢,呀, 我听见崔家郎君的声音了——他是二哥哥的好友, 今日同二哥哥一道迎亲去了。”
他们身份有所不同, 当然不会早早从宫中赶过来,而谢粱作为新郎官,却是要去迎亲的,故而两下错开,今日还未见到。
谢华琅脑海中还能回忆起长兄迎娶先嫂嫂时谢家的喧腾热闹,谢家是高门,隋家也不逊色多少,郎才女貌,珠联璧合,连先帝都凑了个彩头儿,着意赏赐。
后来谢允娶淑嘉县主,她便更大了些,记得也更加清楚,父亲与母亲虽也着力操持,神情中却没有多少喜意,郑后格外宠爱这个外孙女,令她在婚前入宫,以公主的依仗出嫁,满城金粉,十里红妆,极尽煊赫隆重,论及声势,也只比昔年临安长公主出降略逊色些。
前后两桩婚事,给了她截然不同的感觉,也给谢家带来了完全不同的影响,她只是旁观者,谢允身处其中,应该更能明白才是。
谢华琅正有些出神,便听外边侍从传禀,言说新人前来拜见帝后,忙整了衣裙,到顾景阳身侧端坐,又叫采青取了她先前所备下的礼物来。
大喜之日,婚服加身,人总显得精神些。
论及面相,谢粱同长兄一般,都是像了父亲,只是前者更见温煦,后者书卷气重了些,却都是京中少有的美男子。
沈国公之女眷秋生的婀娜秀婉,也是颇为出众的美人,正红衣裙映衬,妆饰点缀,更显几分明艳,同谢粱站在一起,端是一双璧人。
谢家有谢偃、谢令兄弟二人身处中枢,又有谢允承继,已经有些打眼了,便没有叫其余子弟出仕。
因这缘故,顾景阳见了谢粱,便也如同寻常人家的女婿见了舅兄一般,温和勉励几句,又赠了他一方端砚与一副前朝大家的字画。
外边还有婚典未行,谢华琅不好磨蹭,叫人取了自己备的如意赠与沈眷秋。
先前未成婚时,她们便见过的,彼此相熟,倒不必再说些客套话,只含笑道:“哥哥要待眷秋姐姐好些,如若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谢粱闻言失笑,道:“你究竟是谁的妹妹?站在谁那边?”
沈眷秋掩口而笑,谢华琅则道:“夫妻一体,我自然是站在你们俩那边了。”
“好,”谢粱心中一暖,道:“我知道了。”
……
接下来的典仪,便与他们二人无关了。
顾景阳不爱热闹,能专程来走一趟,也是为了自家的小姑娘,叫他到堂上去落座,便有些强人所难了。
谢华琅也明白,加之现下身份不同,便只留在他身边陪伴。
用过午膳之后,府中宾客便渐渐散了,顾景阳也要回宫去,谢华琅心中不舍,依依拉住他衣袖不肯放,虽不说话,可眼睛里的眷恋都要淌出来了。
顾景阳原就舍不得,在自己身边留了那么久的人,再给送回谢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