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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灵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师父,闻言绽开灿烂笑靥。
谭云山微微怔了下,既灵很少笑得这样灿烂,故而他也才第一次发现,原来这姑娘笑起来会有浅浅梨涡。
冯不羁皱起粗眉,总觉得马车内空间狭窄,好像容不下他这样一名壮汉。
马车一路颠簸,直至日头开始往山后面落,方才抵达一个小村子。
毕竟还未天黑,三人仍想再赶路,马车夫不干了,说好他只赶这一白天,末了还要趁着天黑返回槐城。
三人没辙,只得付了银钱,下了车。
可以预见,未来一路皆如此——马车夫有一家子要养,自是不可能陪着他们走完这万里尘水,所以走一段就要换辆马车是必然。
随着远去的马车声渐渐消失,杂草丛生的村口只剩下他们三个。
日头已落下大半,风渐渐凉起来。
通常的村庄都会在村口支有茶摊,往来路人可在此歇脚,茶摊主人也可借此贴补家用。但这里没有。若不是远处似有若无的袅袅炊烟,真会教人觉得这里是荒村。
谭云山失落轻叹:“这样的村子里,怕是不会有客栈了。”
既灵无语:“想什么呢,有人家能让我们借宿就是万幸,没有的话我们只能住在庙里,或者干脆露宿野地。”
谭云山以为没有客栈已经足够凄惨了,闻言看向冯不羁,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冯不羁轻拍他刚刚伤愈的肩膀:“吃得苦中苦,方为仙上仙。”
就在不知道什么是甜的冯不羁给没吃过苦的谭二少讲道理的时候,既灵已经走进村子。
和槐城的有规有矩不同,这村落一看就是山野人家随意杂居的,房屋各异,位置凌乱,有的地方走几步都看不到一户,有的地方两三户紧挨着,但无一例外,都是简易屋舍,贫苦人家。
可有一点很奇怪。
每家屋舍的墙根下都有红色泥土,红土绕着墙根一圈,正好把屋舍圈起来。
既灵来到就近的一家屋舍窗根,想取些红土看看,哪知刚蹲下,就闻到一股腥气。
既灵僵住,原来不是红土,是在屋舍周身淋了一圈血,染红了土。
谭云山和冯不羁一起过来,刚靠近,就不约而同皱了眉。
冯不羁一鼻子就闻出来了:“血。”
谭云山沉吟片刻,确定:“不是人的。”
既灵和冯不羁惊讶,一起看他。
谭云山被盯得发毛,连忙解释:“别问我原因,我也不知道,反正就能闻出来。”
冯不羁总算知道什么叫人比人气死人了:“这有仙缘就是不一样啊。”
既灵道:“不止,收了应蛇之后进他身体里面的东西应该是仙魄一类,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沾上仙气了。”
谭云山看着他俩,用力一点头:“在墙根下淋血,的确很不寻常。”
既灵:“……”
冯不羁:“……”
就在转话题从来不走心的谭二少遭遇伙伴白眼时,屋舍的门忽然开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红脸汉子探出头朝他们吼:“你们仨干什么呢——”
没打招呼就蹲到人家墙根,换谁都不乐意,既灵连忙起身,缓声道:“打扰了,我们是行路之人,天色已晚,正想寻人家投宿。”
男人对男人可以吼,但对上个姑娘,还是个彬彬有礼的姑娘,红脸汉子就不太好骂了,只粗声粗气道:“没地方借你们住,寻别处去吧。”
语毕,“砰”地关上门。
既灵和冯不羁互看一眼,无奈耸肩。
谭云山想过这种情况,但真遇上了,依然颇为感慨:“世道果然艰难啊……”
既灵看了“没见过世面”的谭二少一眼,道:“出门在外,总会遇上形形色色的人,正常。”
谭云山低头道:“在屋舍墙根下淋血也正常?”
既灵语塞。
冯不羁已经弯腰用手指挖了一小块土,拿起来递到谭云山面前:“闻闻看是什么血。”
谭云山吓一跳,猛地后半步,欲哭无泪:“这哪闻得出。”
冯不羁非常失望地看他一眼,满脸写着——要你何用!
谭云山冤死了。
三人又一连拍了几户的门,皆表示不便留宿外人,但最后一家态度很友善,是个丈夫外出打猎,只剩她在家里带着一个小女娃的妇人。
虽不能留宿,但妇人将他们带进屋里喝了口热水。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