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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南钰摆摆手,原本也没指望褚枝鸣,“我去找师父。”
褚枝鸣连忙眼疾手快拉住他,叹了口气,习以为常的无奈:“那你得等。”
南钰立刻领悟,干净俊朗的五官瞬间皱得像胡乱了的棋盘:“我才离开几个时辰,他就又‘面壁思过’了?!”
自家师父“随心任性”多年,当然这是好听的**,就那浑身挂满破铜烂铁的招摇样,堪称“放浪形骸”了,天帝睁一只眼闭只一眼,众仙友可不干,于是隔三差五就参一本。这里面有真心为了端正仙道的,也有因其他琐碎小事记恨报复的,天帝不想罚,又得做做样子,于是“面壁思过”就成了自家师父最常收到的“天旨”。
不料褚枝鸣此番却是摇头:“不止。完整来说,是面壁思过外加禁足十天,隔花草仙气,断日月精华,任何人不得探望。”
南钰心里一沉,这可不是面壁思过那样的小打小闹了。仙人虽还保留着人的习惯,仙界也有各色翻着花样的美食,但本质上还是要靠日月草木的精气来维持仙体,断绝这些的禁足,绝对算得上严厉警告了。
“到底怎么回事?”南钰有些急切地问。
褚枝鸣道:“帝后新得了一件宝贝,设宴邀众仙子共赏……”
南钰:“那和我师父有什么关系!”
帝后喜欢珍宝,时不时就办个赏珍会,天帝不喜这风气,所以众上仙也是能推则推,渐渐帝后就低调了,赏珍会还是要办,但主要邀仙子们去,都是女仙,莺声燕语,和和气气。这也能跟他那个不修边幅的师父扯到一起?
褚枝鸣知道郑驳老在南钰心里的分量,师父师父,如师如父,故而没怪他打断,而是在他低嚷过之后,才继续道:“帝后得的是件九天罕见的星辰石,便想请庚辰上仙过去看看,石内星布究竟是何夕年月,何方星运,结果派去庚辰宫的仙婢吃了个闭门羹。”
“就因为这个?”
“帝后不甘心,亲自来请,众与会仙子随行,于是所有人一起在庚辰宫门前吃了第二个闭门羹。”
“……”
“帝后仍不愿意放弃,索性由请变令,下了后旨。你师父这才开门相迎,然后当面下跪,以‘星辰石乃过去星运落石,识了何夕年月亦无甚用处,还望帝后勿贪迷旧往,多思来日明朝’为由,拒绝了第三回。帝后什么脾气全九天仙界都清楚,她一状告到天帝那儿……”
南钰握住褚枝鸣的手,示意不用继续,他都懂——这种得罪法,依帝后的性子罢了你上仙司职都是轻的,如今只是禁足十天,绝对是天帝拉了偏架。
清清楚楚知道了原委,南钰对师父别说心疼,连半点同情都没有了。十天还是太短,就应该来个一年半载,让他师父明白轻重,知道收敛!
他那个端庄有礼严肃认真的师父啊,已彻底消失在了九天仙界的缭绕云雾里。
耐心等了十天后,南钰终于在禁足解除的第一时间去了庚辰宫。腹诽归腹诽,乍见到明显消瘦了的师父,还是心疼的。
相反,郑驳老消瘦归消瘦,面上倒无任何颓丧之气,甚至比平时更神采奕奕,一见南钰便嬉皮笑脸道:“思念为师了吧?”
南钰简直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将带来的食盒在郑驳老面前的桌案上放下,一层层打开,摆好,全是自家师父爱吃的。虽补不了仙气,但能满足口欲,欢喜心情。不过嘴里却是截然相反的唠叨:“你说你得罪帝后干嘛,让你去看就看一眼呗,能少一块肉?”
郑驳老拿起一块糕点就咬了一大口,落了满胡子点心渣:“我是真心劝谏。那妇人肚量小,听不得逆耳忠言,难道还是为师的错?”
南钰心脏差点漏跳一下,连忙压低声音,一字一句提醒:“那、是、帝、后。”
什么就“那妇人”,还能不能愉快交谈了!
“行行行,我一个糟老头无所谓,我徒儿还要前程呢。”郑驳老稍一抬手,一壶香茶自窗口飘入,落于桌案。也不知偷了谁的——庚辰宫断了食水精气,这会儿刚解除禁足,自不可能烧水烹茶——但郑驳老优哉游哉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得坦然惬意。
南钰哭笑不得,对着自家师父,他向来没辙,便也不去更正“前程”的说法,相比“担心师父”,“担心自己前程”若能让自家师父更警醒,那这个会错意也值了。
“师父,徒儿最近遇见了一桩怪事。”和郑驳老,南钰从不拐弯抹角。
郑驳老见他眼中郑重之色,便也放下糕点,难得有了几丝认真:“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