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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家的少爷小姐们在这种时刻见到了这个人,便知阮富山的病情如何了,阮陌婷当下嚎啕大哭,惹得阮陌杨的眼眶也不禁泛了红。
徐律师向众人一点头,口气有些凝重:“方才我从吴医生那里知道了阮先生的一些情况,鉴于你们父亲曾对我的嘱托,我今日到此,是有些事情向诸位宣布。”
果不其然,财产的分配是早早定好的事情,这都在江韶矽的意料之中。他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单子,迟迟没有签字,阮富山待他,若要常人来说,已然是好的了,名下两处宅子都归了他,外加五十万大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在江韶矽的眼里,这些与打发街边的叫花子无异,工厂的股份平分给了两位少爷一位小姐,名下的房产比他多了几倍,外带的家财更是他无法想象的数字,他先前调查的那一处阮家空了一半的户头,不过是九牛一毛,阮家的水太深,那不过是阮富山的障眼法,骗骗外人罢了,如今立了遗嘱,江韶矽才知道自己太过天真,阮富山的钱隐藏得太好。
徐律师把江韶矽和阮陌婷单独请了出去,从纸袋里抽出几页纸来:“四小姐,四姑爷,这是关于未出世的孩子的,阮先生嘱咐过,等孩子出生,若是位少爷,将来有百分五十的工厂继承权,若是位千金…这里面写得十分详细,您二位可以过目。”
阮陌婷此刻没有心情去看那些东西,她满心的悲伤,疼爱她的父亲命悬一线,很有可能在下一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她哪有心情去管自己还分得多少钱,她从小不缺这些,哥哥们又甚是宠爱她,她从未想过自己以后的路。
徐律师把江韶矽带到了一旁,又递出了一张纸:“四姑爷,阮先生另有嘱托,您的那份财产,在孩子出世之后才能生效,在这之前,您没有支配权。请您在这份合同上签字。”
江韶矽压抑住情绪,接过纸张温润一笑:“好的,不过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我太太情绪不好,岳父又卧病在床,我需要前去照顾。这几份单子,等我回去签好给你。”
待到人走之后,江韶矽目光如刀,手指深深陷在纸张里,那薄薄的几页纸裂开,他有种将其撕碎的冲动。阮富山果真老奸巨猾,看似糊涂,却处处透着精明,临死之前尤其如此。他把大好的年华赔在了阮家,到头来,阮富山只拿了两座房子和连阮家财产一个零头都算不上的五十万大洋打发了他。
认养的,果然算不上什么。
阮陌杨和阮陌寻在医院陪着阮富山,江韶矽则把阮陌婷和宋静雅送回了家,他进了阮家大门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约未赴,想必江韶年已经等急了,可他实在没有心情再管什么工厂的生死存亡,他一心只想着财产。
阮陌婷两眼通红,江韶矽搂着她的肩膀,耐着性子劝慰,宋静雅十分识趣的避开了。正待这时,这三人听到背后一阵急促刹车的声音,皆回过头去,只见江韶年满脸怒气熬红了双眼气势汹汹的带着勤务兵闯了进来。
江韶矽平静的说道:“江团长,在下今日家中有事,未能赴约,实在抱歉,改日我一定宴请江团长,以示赔罪…”
江韶年的目光落在江韶矽的手上,他瞧见这对男女亲密的靠在一起,一副恩恩爱爱的模样,顿时火从心来,转身从勤务兵的腰间拔出枪盒的枪来:“你倒真是个好丈夫好先生!江韶矽,你干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江韶矽知道他这又是在无理取闹,以为对方不过是拔出枪来吓唬一下,嗤笑一声,反唇相讥:“是么,那你干唐小五的时候想过我么。”
江韶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枪支对准了阮陌婷的肚子:“那老子杀了你老婆和你老婆肚子里的种,你去杀了唐小五,我们算是扯平了!”
众人大惊,阮陌婷吓得往江韶矽身后躲,江韶年走上前去推开江韶矽,眼见就要朝着阮陌婷的肚子开枪,周佟一窜而上抱住了江韶年的腰,子弹在墙壁上打了个洞,院子里的下人惊叫着四散,阮陌婷瘫软在地,捂着肚子抽搐不已。
周佟大喊:“四姑爷,快带四小姐走!”
江韶年抬手便在周佟的脑壳上开了一枪,血花四溅,江韶年崭新的西装蒙了一层血雾,雪白的衬衣被鲜血浸透,触目惊心。他不禁觉着好笑,这就是自己给江韶矽的惊喜,这就是他的新形象。
周佟怒睁着双眼从江韶年身上缓缓滑了下去,血液从头部汩汩流出,沿着地面蜿蜒了很远。宋静雅就站在不远处,双腿打颤,她的目光挪到了江韶年的脸上,发现那双阴厉的眸子也正瞧着自己,宋静雅瑟瑟发抖,眼泪顺着脸颊滴落下来,嘴唇发抖牙齿打颤,缓缓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