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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地在头脑里拼接自己知道的点点滴滴,想要组织语言,却发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湛墨青静静地等待下文。
许久,她艰难开口:“林晓嫱不是林姨的亲生子,你知不知道?”
湛墨青摇头。
“林晓嫱是林姨抱养的。”她伸手握住湛墨青:“那个男人不但对她使用家庭暴力,而且还有**。”
话一出口,钟叙叙就觉得肺里像被灌进了冷空气,从头到脚一片寒凉。
“**的后果就是,林姨失去生育能力。”
“钟老板有一次出差,偶遇林姨,不凑巧的是,他发现林姨全身是伤。”
“为了帮助林姨,他想了很多办法。”
“这一切被我妈知道了,她悄悄地跟踪他们。”
“不料跟踪途中不小心出了车祸。”
“那时候我六岁。”
“一年以后 ,钟老板就和林姨结了婚。”
……
“你说该怪谁呢?”
“我不知道该怪谁。”
“这个故事是不是很狗血?”钟叙叙对湛墨青笑笑。
湛墨青不语,只是紧紧抓住她的手。
“你说我应该怎么告诉外公外婆?自己的女儿从受害者变成了始作俑者,这个真相让老人家怎么接受?”
她一辈子也忘不了得知真相时五雷轰顶的感觉。
湛墨青搂住她:“当年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妈从高中起就有记日记的习惯,厚厚三大本日记本,她本来藏得很好,被我不小心翻了出来。”
她又笑笑:“所以说,日记有危险,记录需谨慎。”
湛墨青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她的手臂上敲击,在敲到第二十下还是第三十下的时候,他说:“你当年怎么知道的,也用同样方法让外公外婆知道,可能会好一点。”
钟叙叙长叹一口气:“也只有这样了。”
外婆和外公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只是一个劲儿地强调要回老家去,无论湛老爷子如何挽留也留不住,最后只好找人订了机票,送二位老人家离开。
钟叙叙想,他们也许是怕钟老板上门负荆请罪。
这一笔糊涂账,不可能算得清楚。
机场送别,外婆拉着钟叙叙的手一个劲儿说,囡囡,你要和墨青好好过日子,好好过日子。
钟叙叙本来想说,她一定会的。但是话到嘴边,又没好意思说出口。
将两位老人家送上飞机,他们就没有再去湛宅,直接回到自己的小窝。说不清什么滋味,钟叙叙始终觉得自己心里空空,一眼瞅去总觉得东西不顺眼。
她干脆将屋子里从头到尾收拾打扫了一遍。
湛墨青抱着手坐在一边打量,不说话。
于是她很郁闷。
“湛墨青你不能帮帮忙吗?”钟叙叙一边辛辛苦苦地喷着威猛先生去擦厨房油烟机,一边气愤地回头喊。
湛墨青叹口气,走过来抱住她:“老婆,别心烦,等我两天,去外地处理点事情,我们去蜜月旅行,嗯?”
钟叙叙:“去哪儿?”
“欧洲,意大利。”
“好地方。”
其实湛墨青所谓的等“两天”不是确确实实的两天,他是虚指,也许两天,也许三条,也许更多天。
她一向不过问他工作上的事情,所以她只知道他去了B城,不知道他和谁去,到底去干什么。
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会有人告诉她。
林姨从墓园回来就病倒了,一直卧床休息,因此湛墨青出差的这几天,钟叙叙天天往娘家跑。
林姨躺着的样子十分虚弱,脸色发白发青,又有些浮肿。据说这几天连续上吐下泻,又坚持不去医院,只好待在家里静养。
钟叙叙此刻正在厨房熬小米粥。
小米粥的香气很诱人,熏得整个厨房都甜甜的。
她依稀记得,好像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出水痘,满手满脸满身都是亮晶晶的小水泡,又伴着低烧,躲在家中不敢出去见人,又吃不下东西,林姨就每天换着花样熬粥给她喝,红豆薏米粥皮蛋瘦肉粥桂圆莲子粥小米粥……从不重样。
如今她已然成年,林姨却渐生华发。
她唯一感到庆幸的是,钟老板待林姨真的很不错,这至少让她觉得心里的愧疚稍微少一点。
她刚把粥端出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