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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身后的人似乎满不在乎,嘴里又吐出流利的意大利语。
钟叙叙只能死死地盯着湛墨青,盯着他有些发青的脸,不停说话在嘴唇,还有被风扬起的头发。
终于,他们停止了交流,湛墨青对她挥手:“叙叙,你下来,我去换你。”
“呵呵,小姐,你丈夫对你好像不错的哟。”长发男人换回国语,高兴地吹了声口哨。
湛墨青慢慢走上石桥,浅咖啡色大衣被风吹开来,一艘“贡多拉”小艇从桥下穿过,上面载满游客,估计有人以为他们这是在拍电影,还吹了吹口哨。钟叙叙想哭,她此时真的希望007能够出现,救救她,也救救他。
腰上的手松开来,身后的人暧昧地对她说:“小姐,祝你好运。”
湛墨青鼓励地看着她,嘴角竟然还带着微笑,神情安稳得不像话,长发男人好像不耐烦地轻推了她一把,她打了个踉跄,随即站稳,机械地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地朝桥下走去。
然而站在不远处的灰衣人忽然愤怒地骂了一声什么,然后她只看见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嘭”的一声,湛墨青飞身一跃,把她一下子扑倒,她的脑袋重重在桥上磕了一下,满眼冒金星。
“没事的叙叙。”湛墨青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在笑。说完就头一垂,再没了反应。
钟叙叙把手从他的腹部抽出来,上面沾满了热热的血,红红一片。
“哎呀,我的人太鲁莽了,真糟糕!”长发男人慢慢踱步到他们身边,笑容里隐藏着噬人的冷酷,蹲下来检查了一下湛墨青的伤势:“好可惜,死不了。” 说完站起来,对两个灰衣男人打了一个手势,三人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太阳不知何时已经隐去,风势愈来愈大,冰冷的气息从鼻腔呼入,从头凉到脚。钟叙叙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四周的建筑好像一只只野兽朝她扑过来,眼前好像弥漫着厚厚一层黑雾,要钻入到她骨髓里面,撕心裂肺地痛。
“救命!Help us!Help!”她惊慌地大叫,眼泪顺着脸颊汹涌而下。
“Oh,my god!what's happened?”有背着包的游客过来问,她紧紧抓住那人的裤脚:“Help me,please!”
渐渐有人围了过来。一位妇女着急地蹲下/身子,嘴里叽里咕噜地对她说了一通,看来是当地人,她顾不上身上全是血,扑上去紧紧抱住那位妇女,像抓住救命稻草:“救救我丈夫,求你!”
那妇女被她抱着动弹不得,急急往身后招呼了一声,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大叔挤了上来,看了看情况,立刻拿出手机播打了急救电话。
等待的时间漫长无比,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医生终于乘着小艇赶到了出事点。一个头发花白的医生检查了一下湛墨青的伤势,问了钟叙叙一些问题,但是她听不懂,更答不上,只能狂躁地抓住医生的衣服一个劲儿哀求。
医生叹了口气,没有再多问下去,当即指挥人把湛墨青抬上船,匆匆开走。
第三十七章
靠在医院的墙上,钟叙叙忍不住全身发抖。好冷,这是她唯一的感觉。胸中每吸入一口气都那么艰难,好像要昏过去,牙齿得得打战,害怕从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弥散出来,压都压不住。
她记得那一瞬间,湛墨青身下的鲜红的血染在她的手心,血的温度好像要浸透到她的心里去,这幅恐怖的画面盘踞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站不住,蹲了下来。急救室的灯还闪烁着,湛墨青此刻就躺在里面。她的湛墨青,会逗她会哄她的湛墨青,在她心里无所不能的湛墨青,此刻就躺在里面冰冷的手术台上,生死未知。
一位护士走了过来,默默地递了一杯热水给她,钟叙叙勉强扯了一个笑,从嗓子里挤出嘶哑的声音:“Think you。”
她此时的样子其实很可怜。头上肿了好大一个包,鬓发散乱,嘴唇青紫,衣服后腰处被刀划破,里面的毛衣线头被勾了出来。最要紧的是身上沾染的斑斑血迹已经干涸发黑,看上去一大团一大团,很吓人。
喝了一口热水,感觉胃里的不适稍稍缓解,四肢好像有了点力气。她翻看手袋,找出手机,抖抖索索按了半天,终于成功找到湛父的电话,拨过去。
“喂?”那头传来湛父温厚的声音。
“爸爸!”听到亲人熟悉的话语,她再也憋不住号啕大哭:“爸爸,呜呜!”
湛父被震耳欲聋的哭声吓了一跳,急急问:“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