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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子谦的笛子如今越发精到了”
谢桥这才回神,亲手倒了半杯茶塞给一边的巧兰,巧兰会意,抿嘴笑了笑,探出身子递给前面的子谦道:
“子谦少爷辛苦了,请喝这盏茶来”
何子谦眉目一弯,笑着瞅了眼里面,低声说了句谢谢。
谢宝树突然挥鞭一指大声道:
“前面好像是慎远迎过来了,旁边的那个却是谁,怎么瞧着像个女的”
却说太学里,除了旬假之外,每年里还有两次长假,一是田假,五月里放,一是九月的授衣假,这是旧例。因那时候各省里选出来入太学的监生居多,后来却渐次稀少了。到了如今,太学却已经成了官宦子弟的天下。又因诗经云:七月流火,九月授衣。皇上于是下了旨意,把原来五月的田假改成了七月的流火假,意为避暑。
安平王府的老王妃约着老太太一起来郊外的庄子上避暑散心,却正赶上秦思明他们太学里也放了假,左右终日也无甚大事,索性秦思明也约了宝树,子谦和敬生一起来他家的庄子上避避暑气,也陪着祖母松散松散。
秦思明随护着老王妃的车驾早一天就到了,今儿却领了祖母的命,特特过来迎谢府老太太的。远远的听见悠扬的笛声,秦思明不禁笑了,侧头瞧了一眼身边马上身穿骑装的明丽少女道:
“这个吹笛子的,便是我素日里常和你说的子谦,乃是何侍郎大人的公子。”
说着打量她两眼道:
“人家女孩家都文文静静的,偏你喜欢骑射弓马,却真真是个异数,怨不得你总不爱在宫里头呆着呢”
那个女孩调皮的吐吐舌头道:
“咱们可都说好的,我的身份必不能泄露出去,我对那个什么子谦没兴趣,我是要瞧那个能引来蝴蝶的谢家三姑娘,这次我一定要弄个清楚明白,回头也学了这样本事,回宫去比照着给我父皇也画上一幅来,想来父皇必会欢喜的”
秦思明倒是摇摇头没辙的道:
“隐瞒倒是成,不过公主殿下可要委屈些了”
那女孩儿摆摆手道:
“莫要酸,莫要酸,有话咱们直接说,这又难不倒你,从小我们不都是这样骗人的吗,这次也不会有人知道的,放心吧!”
说着身子灵巧的一跃,跳下马来。
车队到了近前停下,秦思明拉着如玉上前给老太太见礼,老太太笑道:
“偏老王妃还如此客气,何用你来迎我,不过再有半刻钟就到了。”
说着目光扫过秦思明拉着的女孩子:
“这位是?”
秦思明笑道:
“这是我一个远房的表妹,这几日跟在祖母身边玩耍的”
谢老太太笑着打量几眼,心底却有些疑惑,瞧着年龄应比三丫头稍大些,有十一二了吧,眉目如画,英气勃发,最奇怪的是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尊贵气息殊是难得,想来也该是宗室的女孩子,却是从没见过的。且直直望着自己的目光毫不回避,落落大方,仿佛早就成了习惯一般,异常自然,不禁暗暗纳罕。
秦如玉笑眯眯的扫过谢宝树张敬生,落在后面的何子谦身上,歪歪头道:
“刚才是你吹的笛子,好动听的曲子”
何子谦一愣,却只感觉从眼前的少女身上射出一股逼人的华贵之气,扑面而来,比之秦思明更甚。却搞不清她到底是何身份,只得微微欠身。
秦如玉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后面的马车里面,何子谦不禁莞尔,看起来人家是冲着桥妹妹来的。
车队再行进起来的时候,秦如玉已经弃了自己的爱马,跳上了谢桥的马车里。刚才首一见面,两人互相看着,打量一阵,不觉同时笑了。
大约人是讲究眼缘的,有的人认识了一辈子仍旧陌生,有的人只见一面,就可引为知己了。秦如玉是谢桥自打穿来古代,见到过的最自然的一个女孩儿,毫不做作,爽朗随意,虽然大约能猜到她的身份必然不凡,但无论身份如何,这样的女子都是值得深交的。
谢桥羡慕欣赏她能活的如此恣意,和她一比,自己仿佛被限制在了条条框框里,不得随着性子自在。
秦如玉姐妹众多,却个个都是勾心斗角的,哪有丝毫真心实意的姐妹之情,忽的见到谢桥,发现竟是个别样可爱的女孩儿,也不像寻常见过的那些闺秀一样,爱装模作样,于是心里欢喜,两人说说笑笑,倒是分外投契。
到了庄子大门的时候,两人已经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