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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现在可卖不出好价钱。”夏菊心疼,好不容易从京城带出来的东西,“这可是大半个钱府的家当,大人都让你带出来了,一旦卖了……”
“爹让我带出来,不就是因为不能让我带太多的现银,引起各方的关注。凉州多胡商,对这些瓷器开价甚是爽快,不会卖不出去,也不愁卖不到好价钱,总之交给遥遥,她可是个做买卖的好手。只是要辛苦遥遥一个人在凉州,她和管易的婚事想必也黄了吧。我这一走,管易的戒心也就没了,他也再没必要娶遥遥,遥遥她莫要再固执最好。”
“王爷还真是无情,一点情面都不讲。”银翘为钱若水打抱不平,“既然叶迁和楚瑜的身份确认,那么叶迁对楚瑜指认是有效的,裴侧妃并非小姐所杀,为何还要治小姐的罪。这明显就是对小姐有所怀疑,又找不到理由杀了小姐,只能让小姐出府。”
钱若水不怒反笑,“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不用死,也不用完成皇上交给的任务,自在逍遥。”
“奴婢可不这么认为,大人还在京里,小姐完不成任务,他定然会拿大人开刀,逼小姐就范。小姐此番前来,不就是为了保住钱氏一门,若是因此而适得其反,你我到这西北苦寒之地,又是何为何事。”
银翘说的不无道理,可她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但是要走的话,也不能走得悄无声息。
“梳妆,我要去横刀阁。”
仍然是浓烈到极致的大红衣裙,描绘精致的红唇,极尽魅惑的眼线在眼尾处张扬地向上挑起,风华万千,又带着咄咄逼人的霸气,无法直视。
当她站在杜恪辰面前时,他长久地凝视着她,终于明白什么叫恨交杂。这份感情很复杂,他抵挡不了对她渐浓的情愫,又却因为她的身份而感到困惑。
叶迁和楚瑜的死等于这条线索就此中断,也切断了她和京城的联系。她的动机不纯,杜恪辰自然知道,可她想要达到的目的是什么,他却不想也不愿意知道。他宁愿她只是受今上胁迫,,为了保住钱家,她才不得不远赴凉州。如她最初所言,君命难违。
时至今日,她并没有做出伤害他的事情,即便王府因她的到来而屡发事端。高敏被迫离开,楼解语残疾,裴语馨楚瑜叶迁为此丧命,府中人口渐渐凋敝。但他仍然会怀疑,这当中也曾经有她的手笔。越是没有证据,越是让他忧心忡忡。
“夜深了,还不回去歇着吗?”不过被关了一日的地牢,杜恪辰觉得她的脸颊瘦了一圈,“明日让王赞送你去王府的牧场。那个牧场离凉州城不远,出城二十里地便是了。土门关连降暴雨,李霖把一部分的良驹运到凉州,又不方便放在营中包头,本王只好在城郊另僻一处马场独自饲养。此事没有让太多的人知晓,生怕叫人误会本王私自豢养战马,有不臣之心。”
“既是如此,为何让我去?你不怕因为我的到来,会让更多的人知道这里养的是马。”
“这个本王已经想过,先前与夏辞西有过买卖协议,又是你主导的,这些就当是卖予夏公子的牲口。当然,若是有剩余的,你也可以自行处置,本王概不过问。”杜恪辰早就想好了说辞,这也是他让钱若水出府的目的。
钱若水微微扬眉,“王爷的意思是,我可以想卖谁就卖谁,马场的一应事宜都让我自己作主?”
杜恪辰说:“没错,本王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岂不是要谢王爷的不杀之恩,因为我对王爷还是有些用处的。”钱若水面色清冷,“然而,我却想请教王爷,我何罪之有?裴氏突然死在我面前,我却要担起杀她之责,这是何道理?已经有人伏法认罪,却被说是代人受过,叶迁也因此被诛杀。我想请教王爷,你这是想包庇谁?”
杜恪辰神情陡然一紧,“本王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是想包庇太妃,还是王妃呢?”钱若水的眸光肃杀,带着从未有过的狠绝,“她们犯错却要他人受过,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我能明白本王护母之心护妻之情,可做人不能失了公允,失了人心。你今日逐我出府,我绝无二话,可他日你若想让我回府,可不是这般容易。你可要想清楚了,今日一别,你休想再让我对你俯首贴耳,言听计从。”
杜恪辰突然笑了,眸中满是宠溺,“你何时对本王言听计从了?就连一件冬衣,你都不肯给本王做,本王这个夫君,做得很是失败呢。”
“你是别人的夫君,你护的始终是旁人,而不是我。”钱若水的语气生硬,“当我离府之时,府中再有任何变故,皆与我无关。只是,再有人伤及我性命,别怪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