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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懿帝在碧金龙椅上坐着,眉眼含怒,龙袍扬起拂过,不知怎么碰触了茶盏,直接将虢季子白瓷飞龙杯拂落于地,无情道:“逝者已逝,病殁之妻不算妻。”
瓷杯落下发出一声脆响,轩辕倾城跪了下来:“臣斗胆请皇上恕罪,其实臣妻安氏并未病殁。”
元懿帝听罢一声冷笑,阴冷的声音在殿内回旋:“轩辕爱卿此话可是在逗朕呢?”
元懿帝斥道:“与朕闹着玩?为了拒婚,用这种法子来诳朕?”
殿下的轩辕倾城拧了英气的眉宇:“皇上,臣所言句句属实,毫无半分欺瞒。”能朕自元。
元懿帝本就天生带了一番威严,眉目之间蕴了怒气后也甚是吓人,多年坐于龙椅之上,承接着万人的朝拜,天下之大,都是他的,百姓亦也都是他的臣民,众人臣服,却还没有碰见像轩辕倾城这般不承他情的,狐狸一般的眼睛闪过精光,冰寒一睨:“轩辕倾城,你是不是觉得朕不敢杀你?!”
元懿帝的质问与威胁的声音在殿中回响,安晚婉只觉得自个脑子一“轰”,手心里头积满了汗,人也失了神。
他……这又是何必呢。
此刻安晚婉的心头间阵阵动容,鼻子一酸,又是想哭,可又哭不出来,只余水雾一直氤氲在眼中回转,动容间心乱如麻,乱得没有一丝头绪。
她在殿后慌乱无措,满心替轩辕倾城担忧,心口为他一阵阵犯疼,而殿前的硝烟还在弥漫,轩辕倾城言语间若有了差池,便是生与死的差异。
只见轩辕倾城的声音仍是那般,尽力自持着平静:“臣不敢。”
他为人臣,君非要杀,他只能毫无怨言。
元懿帝在龙椅之上,已经捏紧了拳头,发出“咯咯”的响声:“不敢?你有何不敢,今日赐婚之事朕本是好意,你却一而再再而三拒朕,还说病殁之妻未死?你可知欺君罔上非小罪?还是莫非你本就想让朕杀了你,以正君威?”
元懿帝一声冷笑,似乎是在克制自己的怒气,放缓了声音:“安陵王,朕非想杀你,若你今日能证明安氏犹在世上,证明你并未欺君罔上,朕就放你一马。”
否则这天下人都抗旨不尊,随意胡诌,他的帝颜何在?
元懿帝语落,轩辕倾城跪在地上,欣长的身子一晃,一双俊眸深深凝起,眸光幽深得犹如深渊,深不见底,仿佛一潭死水,可这死水中又不断掀起了暗涌。
要他证明安晚婉未死么……城西郊外三巷,沈府……
安晚婉那抹独绝的身影,集市上她微转身的那一幕,飞扬的青丝,还有头上步摇花细碰撞的清脆声,她那一声声民女,还有“不曾认得”的否认。
元懿帝居高临下睨着轩辕倾城,见他眸中掠过微不可察的暗涌,唇畔轻扯向上勾勒,也扯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魅笑,沉了声:“怎么?无法证明?!”
元懿帝一冷声,举手之间,不知从何处冒出了大批人马,每一位禁军的手里都拿着长矛与戟,已是全副武装的戒备。
殿下的轩辕倾城一拧眉,只怕元懿帝这番,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似赐婚,只是想要寻个借口惩治他,自古功高震主反为君王所忌之人并不在少数。
顷刻间,殿内已经生事,气氛剑弩拔张,像极了一场宫变,禁军侍卫统领拿了长矛对准轩辕倾城的眉心,只要再往前刺进去,轩辕倾城便血溅朝堂之上。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般,整个崇政殿内戒备起来,右翊门里跑进了一个太监,似乎是想进来报事,却在看到殿内情景的时候吓了一跳,尖细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殿堂:“哎呦,长矛……长矛,安陵王,你的眉心……血……”那太监语无伦次,疯了一般。
元懿帝无情的声音响起:“哪里来的太监,御前失言,拖下去斩了——”
安晚婉紧贴在柱子上,双腿一软,已不敢再听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脸颊上已经布满了泪,自始自终轩辕倾城还一语未发,而方才失言的小太监已经被人拖了下去,只留凄惨的求饶声还响彻在天际。
君无戏言,说斩就斩,喜怒就在一念之间,要谁死就要谁死……
安晚婉一点也不敢怀疑这一幕的真实性,泪眼婆娑的抬头,用尽了力气,用满是求救的眼神再回望向身后,想让姐姐出去阻止,可是此时安晚婉的身后哪里还有安晚玉的影子?身后根本早已空空如也,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PVGi。
只留她在这儿……
前方是一场宫变,轩辕倾城命悬一线,她手足无措,因为心还牵系在殿前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