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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之小时候傅七气走了好几个夫子,傅挽自己又没有时间,就托了傅执教导傅七九十诗文,着实将傅七整治得够呛,以致于他到如今还不愿意与傅执亲近。
如此一来,傅执找傅挽赏画,实是寻常事一件。
几人相携去了书房,路上傅十问起有才书院的事,傅挽便简单交代了下,末了转头看向一脸沉思的傅十,按了按他的肩头,“此事小十来看,是错在了何处?”
从年前开始,傅十便已渐渐接手了傅挽手底下的生意,偶有的磕绊,他也大多是自己努力克服,因而成长了也不是一星半点,“书院如此鱼龙混杂,直接之错,自然是掌管事务的山长,但山长之选,关键还是在于……”
傅十抬眼,看了眼傅挽。
傅挽一笑,拍了下他的肩,“是,关键的错漏之处,在于我没有选好人。”
粮庄总账房给的账本就在眼前,傅挽自然便顺手拿了起来,低着头翻看了几页,“吃过了亏,在下次改了,赚得更大的收益,便不是件丢脸的事。小十你现在吞吞吐吐地不肯指出我的错,是让我日后也不要说出你何处错了?”
傅十飞快摇头,“若是我做错了,六哥骂我一顿也是应该的。”
他正要接着说傅挽此刻情况特殊,可动不得怒,就见傅挽突然将手中的账本砸向了站着的总账房,“宋叔,第七十三页,上月半旬的亏损,你如何解释?”
早在傅挽拿起账册的那一瞬,宋叔心底就有些发虚,这会儿听她直接点出了错漏之处,更是吓得大汗淋漓,“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是……是当时有了些谣言,除了杨州、榴州外的四州都鲜少有人购米,正好那些日子下了雨……”
越说到后面,声音就越是磕巴。
“战乱刚过,百姓方才安定,新米又还未成熟,宋叔这无人购米的话,想要让我相信,怕是还得回家去,好好打一打腹稿再来我面前扯谎。”
傅挽坐在桌后,身周的怒气四溢,压得宋叔连头都抬不起来。
眼前颤颤巍巍跪着的老人不停地冒着冷汗,看着着实是有几分可怜。但只要一想到账本上那拙劣被填平的数千两亏空,再想到因为她的已是疏忽而差点害死自己的有才书院,傅挽那表现出来的怒意中,就更真实了几分。
她正要再接着逼问,就因起身太快,扯到肚子而不自觉“嘶”了一声。
“六哥!”
傅十往前冲了一步扶住她,便是在正在盯着自个的画瞧的傅执都听见了动静转过头来,好似她是个什么脆弱得不得了的稀世珍宝。
“六哥,粮庄的账如今既是我在查,那这账房里出的问题,你也交给我。”
傅十瞧着她的眼神里很有几分急迫,似乎害怕极了她不答应,“正好这次六哥也可以瞧瞧我这几月来的长进,便是我做得不好了,再来麻烦六哥也可以。”
傅挽瞧着站得极近的他,以为他是怕被她质疑了能力,怕打击了自家孩子的自信心,干脆地就点了头,“那六哥就等着小十了。”
这边傅十带着脸色青白的宋叔下去,傅挽略坐着喝了两口茶,就去瞧傅执拿来的画,这一看——
“大哥,你什么时候爱上了观音送子图?”
傅执对这画好似颇为不满,正拿了画笔,去勾那观音的手,下笔时却又觉着那笑得可爱淘气的小娃娃不够灵气,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阿娘说这画瞧了寓意好,却又不知要去何处求购,我便揽了这事。”
左右瞧着,傅执竟是觉着那观音身后的竹林也有些别扭了,将画一收,竟就不让傅挽多看了,“错漏之处甚多,许是我学艺不精,还需更为精进。”
傅执惯来爱画,对自己的画作要求也高,故而虽画作如今价值千金,却仍旧鲜少有在外流传的。平日里所画的种种,不是被送给了家里人,便是被他随手扔在了画篓里,或是实在瞧不过眼,付之一炬。
他这会儿拿了画走,回去苦熬思索了一夜,却仍旧未找到该从何处改起,于是一大清早就找来了傅挽的满贯堂,眼下还染了淡淡的青色。
“我思来想去,八成是因着我如今画意少了,才故步自封。要解开眼下困局,只能找我那画友聊聊,许是他能有些新奇的想法。只这样一来,阿娘嘱咐与我的事情,便要被拖延了,只能先拿这画充充数。”
傅执说着,就将一画递了过来。
这画卷轴用的都是难得的金丝紫檀木,傅挽接过摸了下拿画纸,心下疑惑,不等傅执的后脚踏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