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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袖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划下了岁月的痕迹,透过层层叠叠的丝绸,化为包容了心情的经纬记忆,再通过舞蹈叙述出来;而罗袖飞舞便隐含着这样的书写,用女子柔软的身体作表达,包裹在拖曳的布帛中,初时的动作被丝织物淹没、沉积,只剩下悠悠余韵,而后逐渐展开,浅笑轻颦,感叹情怀……!”梁慕凝的声音柔和不失清脆,分外悦耳,而原本躁动的人群,也都被她如春风一样的声音吸引过去,短短几句,既委婉的道出了少女舞蹈的不足,又一语中的地说出了罗袖舞的神髓所在,实是让人不得不去钦佩。
说罢,梁慕凝就以一身利索儿的青色短罗袖衣劲立于场中,双手麻利的由腰间解下一条草绿色缎带将发后的单叠鬓拆去再高梳发根用缎带系好后散在后背,帅气干练的形象那里像个舞者?可就这样吸引了众人的眼球,除了美色当前,更是好奇心作祟。
早已让锦儿准备好的纸、墨、笔、砚等物已放置在场内西面的台案上,没有任何图案或装饰的偌大屏风立在台案边上,“可有人愿为我击鼓?”万事具备,梁慕凝高声吓问道。
这声音铿锵锐利,与刚才的柔和清脆判若两人,要不是眼见亲听,任谁也不敢相信这是一人声色!
“我愿为姐姐效劳……!”有熟悉的声音从天井东侧的雅阁内传出,梁慕凝转身看去,微微一怔,这说话之人正是李家二公子世民,再往阁内看去,李建成、王惟岩同桌相坐,均朝她不着痕迹的浅笑问礼。
梁慕凝目光凝聚,神思飘渺之后浅笑回礼。
李世民走到场中梁慕凝近前,与她同成为目光的焦点,“不知姐姐要我击何曲目?”他欣然问话,喜悦心情不言而喻。
“不需要曲目……!”
“哦?”
“鼓为通天神器,是群音之首,又何必要曲目约束?”
“那姐姐意欲何为?”
“随心去敲击,随性情流露……”
“……”
“有劳李二公子了!”说完后梁慕凝福了福身子,便转身走到放置纸、墨、笔、砚的台案前,纤细的手指提起毛笔轻沾了沾锦儿磨的砚墨,而后肢体柔软的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曲线,而笔墨不漏半滴的在屏风之上勾画出直线,一舞一画,就这样纵横交错,细细交织,没有了松散罗袖的缠绕、飘渺,让所有微妙的瞬间在自己的舞、画上集合,呈现出既优美又尖锐的感觉,宁静清音。
这时,一阵鼓声摧山崩岳般的响起,打破了梁慕凝一舞一画的孤独清音。
李世民本就是武将,战场上雷鼓齐鸣的声响于他就有着天生的灵感,此时,他站在鼓前,双手挥槌,胳膊上坚实的肌肉高高隆起,强健而有力,左右开弓的击打着,身体随节奏而摆动,情绪激昂,气势汹涌的不可抵挡。
起初,李世民还会顾及梁慕凝舞、画步点的清音而让鼓点强弱分明,而后见她身体柔美清晰的曲线在一舞一画的起承转合间首尾相连皆成章句,便加快击打鼓点,更难得的是,梁慕凝的身躯舞步和点墨勾画也随之加快,且优美、尖锐之间又毫无破绽,他越看她越是心潮澎湃,随之而来的是鼓声不停起伏,犹如巨浪汹涌,又如狂风卷过漫天飞叶,在压迫与紧逼感中,鼓点更疾,似千军万马奔袭而来,势要席卷她的柔美坚毅,而她偏偏又不甘受世事拨弄,以一种明晰、隐晦的双重性质或敞开、或拒斥的姿态构造一舞一画的形式,她舞步动作疾时如风、静时如水,纵横反复的宛转循环,潜藏话语,梁慕凝用了一种最直接的纯女性的曲线方式,颠覆了男性的霸道的直线逻辑,让这一舞、一画成为绝响!
身体的舞蹈,没有罗袖流云的梦幻,没有谦卑礼让的含蓄,但它仍然是美丽的、轻盈的、迷人的,它甚至比任何或梦幻、或含蓄的表演都更值得被关注和尊重,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刚烈,只是伴随着这样的刚烈,总会有致命的伤害,这起因于男性的欲望,越是刚烈、越要去征服……!
舞停、画止之时,两人皆已湿润的衣劲,梁慕凝因舞、画□时的身影越舞越疾而使得结束后自己还有些控制不住的喘息,酥胸略有起伏,李世民同她一起止住鼓点,而后扬手将鼓槌潇洒一扔,凝目神情的望向梁慕凝,思绪复杂。
舞、画完毕,梁慕凝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后,也朝李世民慧心一笑,眸光流转。
梁慕凝的舞、画犹如天外的惊鸿,不染尘埃,让所有的看者无不瞠目结舌,‘镜花水月’内一时间失了声音,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文人雅客,他们都不敢相信这世间还会有如此女子的如此舞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