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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月,君臣二人业已习惯了独处,也心照不宣地省去了不少繁冗的礼数。明疏影落座之后,抬眼见对方正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己,忽然就俏皮一笑,问他是不是想知道自己问出了什么。
君宁天本以为女子会老实交代,没料想,她竟故意卖了个关子,还这般“先发制人”。
莫名生出一种“被说中了”的错觉,男子冷着脸转移了视线,低头继续去看他的折子。
明疏影顿时轻笑出声。
被人揭穿了,就不高兴了——没想到,威风凛凛的摄政王也会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
“好吧,朕错了,摄政王赏个脸,听朕说说呗?”
再次被击中靶心,君宁天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但到底还是面无表情地抬起了脸庞。
明疏影眼瞅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强忍下到了唇边的笑意,故作严肃道:“她虽然没有供出主使,但朕听她言语间的暗示,那好像是个你我都意想不到的人。”
君宁天听罢,立马用表情回她:说了等于没说。
明疏影不以为意,接着吐露情报:“而且,那个人似乎并不是朝廷命官。”
此言一出,君宁天眉心一动,算是有了点儿积极的反应。
“一个非朝中官员的神秘人,指使十妹妹的贴身婢女在她眼皮底下加害于朕,在常人看来,这就是在行一石二鸟之计,既除掉了朕,又令朕的妹妹和整个邢家背了黑锅,但细细一思,也许是有人反其道而行之,欲坐收渔翁之利。”
说这话的时候,女子业已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不远处的男子,而后者也很快领会了她的意思,面不改色道:“那个从中牟利的人,便是臣吗?”
“对,一旦事成之后,文武百官之中有人这么想了,摄政王你可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君宁天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
“那皇上为何不这么想?”
明疏影闻言微愣,而后笑曰:“朕又不是真傻,怎么会怀疑摄政王呢?”
他若要对付她们姐妹俩,早在一年前就动手了,何必等到今天,用上这等迂回之术不说,还落人口实?倒不如直接杀了来得痛快。至于满朝文武,用恐怖让他们闭嘴就行了。
见君宁天不接话,明疏影便兀自道:“所以,朕一合计,认为那个幕后黑手未必是单单针对朕,也有可能是企图一举多得,撼动摄政王在百官心目中的地位。这倒让朕突然想起了,去年冬天的时候,也有这样一个人,用过类似的手法。”
☆、配合默契
君宁天依旧缄默不语,但那若有所思的模样,表明他已在顺着女子的思路思考。
明疏影勾唇笑了笑。
“一个无官职在身的人,跟朕,不,是跟先帝或者摄政王有仇,能召集到那些同样与你二人有过节的人。摄政王不妨从以上几点入手,尝试查出幕后黑手。”
说完这句话,明疏影就拿起御案上的茶盏,将杯沿送到嘴边,“咕咚咕咚”地喝起水来。
君宁天见她脸上没有分毫的紧张抑或忧虑,忽然就意识到一件事。
“皇上是预备当甩手掌柜吗?”
他沉着脸,鬼使神差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惊得明疏影忙不迭咽下一口茶,放下茶盏向他看去。
“倘若摄政王有需要,朕可以装作中毒,替摄政王引出真凶。”
她煞有其事地说罢,直叫男子眉角一跳。
所以,这件案子是彻底成了他的任务,而她这个昨日里还恳求他务必要这样那样的“始作俑者”,竟打算跑到一边看戏去了?
心生不悦之际,他听着女子毫无自觉地唤来了侍女,神采奕奕地问她今日御膳房备了什么好喝的甜汤。
君宁天决定,无视这个一闲下来就想到吃的家伙——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就在此时,偏偏这小女子又朗声关照道:“别忘了摄政王的冰糖燕窝!”
说完了,她还冲他甜甜地笑了笑。
君宁天忽然有种胸口被堵住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他冷不防出了声:“臣以为,皇上的建议很好,还请皇上从即刻起歇息数日,助臣一举缉拿案犯。”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叫明疏影当场一愣。
“哦……那,那朕喝完了甜汤,就回寝宫装病。”
“事不宜迟,还请皇上速速回到寝殿。臣刚好可以趁着天还亮着,命人将假消息散布出去。”
“可是